江虞眼中带着几分怜惜,她从托盘里拿出一个中等的竹笋后,将托盘向他方向一推。

    “我再吃这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都给你。”

    胖熊猫喜笑颜开,他乐滋滋地接过江虞递过来的食物,滑稽地朝江虞鞠了一躬,满怀欣喜地端着盘子来到一边。

    “谢谢大巫!”声音喊得响亮透彻。

    这边的军团轮班吃完饭后,病患的残羹剩饭已经运回了厨房。

    “我给厨房送回这些残羹吧。”一个小伙子自告奋勇。

    “行。”江虞看着锅中的梨片,已经炖的差不多了,看果肉的样子都快要酥掉了。

    “你别忘了问一下厨房,今天伤患的进食情况。”

    “好嘞。”小伙麻溜的收拾了残局,带着东西出了洞穴。

    “你们给他们找个竹筒,这快要开了,将果肉留下,先给他们舀水喝,这水可以止咳,让他们好受一些。”江虞伸手拍了一下潇潇,底气十足地吩咐道。

    “剩下的,你们愿意吃果肉的吃果肉,愿意喝梨水的喝梨水,大家辛苦了。”

    一帮人又扯开膀子开干。

    看着他们用一个葫芦瓢给众多的竹筒灌满,依次分发下去。江虞松了一口气,她瘫坐在祭坛上,火已经小了很多,只看见里面是梨肉翻滚。

    “大巫,辛苦一天了,您也累了。”潇潇捧着一节竹筒放在她身边,面上虽然还带着哀恸之色,但是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希望。

    “谢谢。”江虞也没有客气,在这里指挥一天了,也确实是累了。

    将梨水一饮而尽,梨水甜味十足,倒像是糖水一样。江虞抿了抿嘴,只觉得嗓子渴的疼。

    无奈,江虞起身,给自己挖了一勺梨肉,炖烂了的梨肉十分可口,大部分的甜味都稀释到水中,只留了一点点的甜和酥酥的果肉。

    江虞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一碗。

    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给自己满上了一碗,大块朵硕地吃起来。

    茶足饭饱之后,那个小伙回来了,他立在江虞身边:“厨房反馈今天的伤患剩餐比平常少了很多,问有什么秘籍可以教一教他们。还有就是学堂那边反映饭菜不够吃的了。”

    后半句一说完,他们这帮人就笑开了花。

    “兄弟,来先喝杯水歇一歇。”

    “哥哥,你给我模仿一下大厨的语气行不?”

    “我想知道厨房被气成了什么样子。”

    这边是欢笑一堂。

    “来吧,初初留下,剩下的跟我去采水果的。”潇潇看他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眉头轻蹙。这里毕竟是伤患的疗养区,这么放肆的闹不合适,反正他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索性就直接出去采摘吧。

    “潇潇,我也想去。”

    “乖,你今天下午继续帮大巫烧火。她今天下午需要熬制草药。”

    一听这话,初初喜上眉梢。

    “大巫……”

    “你先到我的竹屋里,去把草药拿过来。”江虞头也不抬的吩咐,她手中握着葫芦瓢,瓢里是半勺梨肉。

    “你还吃这个吗?吃我就给你留着,不吃我可就扔了。”

    “吃吃吃!劳烦您了。”初初连声回答。

    “干什么呢?”国宝突然进来,身上是一身碧绿色的衣服,袖口宽大,发冠用一根竹节固定,仙气十足。国宝手中提着一堆草药,他将草药放在了祭坛上。

    江虞两眼放光,她脸上堆满了笑容:“正好,刚想让他回竹屋给我取草药。”

    说罢,江虞将草药递给了初初:“劳烦您帮我用水洗一下,然后剁碎了,我放锅里煮。”

    手刚递出去就又拉回来,江虞从那一堆草药中拿出了几棵草药。

    “劳烦,剩下的这些我一块配了,这是两个人的药。”江虞将自己挑出来的草药递过去,初初接过草药就飞奔出去。

    现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时间可不能浪费。

    江虞将剩下的草药都摆在了祭坛上,祭坛很大,她沿着圆形的祭坛摆了一圈。

    昨天采的草药不算多,但是却是混杂在一起的,虽然昨晚已经做了简单的分类,但是她需要做更细致的工作,比如按照药性的强弱将这些不同大小的草药分开。

    江虞专心致志地分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终于分完之后,江虞伸了一个小懒腰。

    “大巫,你为什么要这么搭配呢?”

    不知何时,国宝走到了江虞的身边,他看着江虞一丝不苟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只好默默地蹲在旁边,看着江虞将这些草药一一搭配好之后才出声。

    江虞被惊得身体后仰,好在反应够快,她伸手扯住了祭坛的边缘,以此来面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江虞缓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吓到了你了。”

    江虞连连摆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脏调整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释惑:“这是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人症状狠一些,他就需要药性烈一些的,但是有的人症状轻微,他就需要药性舒缓的。还有就是根据个人体质,比如这个人的体质好,平常都不容易生病,这就是底子好,即使是用药猛一些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像那种经常生病的,即使是症状严重,咱也不敢给他药性过猛,万一……”

    说到这里,江虞给了国宝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这里面牵扯了好多问题,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对症下药,但同一个病的药基本就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剂量的问题,掌握这个方法,就可以了。”

    江虞讲得认真,她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神色,那曾是国宝童年回忆中关于母亲的记忆。

    国宝一时之间愣神,等感觉到江虞的停顿之后,他才楞楞点头称是。

    初初带着切成稀碎的药回来,江虞亲自倒了部分水,然后用炭笔在祭坛同位置处花了一道线。黑乎乎的线抹在了灰扑扑的土上,若是不认真看,这个还真的看不清楚。

    “记好了,一幅草药要加水加到这个位置。”江虞望向初初,那双杏眸中的神色就像学堂中的老先生那样。在教导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格外的亮,就跟黑夜中最亮的星星一样。

    初初被自己脑子中的这个奇怪的比喻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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