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煜和叶轻语一同来到皇宫中,顾承煊和阿勒索紧随其后。

    顾承煊其实还心存侥幸,认为他在尚溪县干的那些事肯定不会被察觉出来。

    可顾承煜是何等人,若是他想,便能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儿臣参见父皇。”顾承煜先行行李。

    皇上傲睨万物的坐在龙座上,冷冷发问,“栩王,你还知回来?”

    “儿臣知罪,只是形势紧急,儿臣顾不上向父皇禀报。”

    皇上冷哼一声,没有领情,虽说这几日气都气饱了,但是若不罚罚这顾承煜,那些大臣们肯定借此找茬。

    奈何皇上宠爱顾承煜,想让他把话说完,“栩王如此着急前去尚溪县,可是发现了什么?”

    “禀告皇上,儿臣还不到县城门口,就看见许多骨瘦如材的老人在荒野外不知啃着什么东西。”

    “待儿臣前去一看,竟发现他们在吃着树皮。”

    皇上大惊,不敢相信,“竟有此事?!”

    “儿臣当时就觉得蹊跷,让侍卫给了他们一些干粮,他们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还与儿臣道谢。”

    “可见,这些并非鬼怪附体,定是人为导致。”

    顾承煜深深的叹了口气,为那些无辜的灾民感到悲哀。

    皇上转眼看向顾承煊,质问道,“文煊王,怎得会出现此事。”

    顾承煊眼眸一缩,遏制着内心的惶恐,“父皇,儿臣不知道。”

    顾承煜忍无可忍,怒问,“不知道?文煊王当真不知道?”

    “本王准备去尚溪县看个究竟,没想到县内的情况更为糟糕。”

    “灾民们要死不活,不到一个时辰,本王的粮草就已经分放完了。”

    “这都是拜你施工不利,因着急回朝封王,不顾人民安慰,视人命如草芥的后果。”

    顾承煊冷笑,他心中没有任何怜悯,“栩王可有证据?想要陷害本王的人可多了。”

    顾承煜看着顾承煊不到死不松口的态度,愤愤点头。

    “既然文煊王想要证据,那这些算不算证据?”

    说完,在顾承煊的注视下,顾承煜将当初宁将军给自己的飞鸽传书作为证据。

    顾承煊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嘲笑道,“单凭一张纸怎可定本王罪名?”

    “栩王不会是想诬陷本王吧。”

    “你这种小人还轮不到本王诬陷。”顾承煜蔑视着。

    顾承煊心中恼怒,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一直将自己踩在脚下的顾承煜。

    “栩王,如今你我都已称王,不必就此羞辱我吧。”

    皇上一句话将两人的争吵打断,“这可是宁将军亲笔?”

    顾承煊抬眸,脑回路疯狂转动。

    宁将军?宁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是。”顾承煜回应,“这是,宁将军在临死前托人快马加车派送到栩王府中的。”

    “若皇上亲眼瞧着城外,那里还残留着宁将军亲兵们的尸骸。”

    顾承煜瞳孔猛得一缩,他明明让那些侍从杀掉他们的!

    “皇上,万不可听栩王片面言辞。”

    “本来这两条便可治文煊王的罪,但是本王看文煊王依旧不死心。”说完,顾承煜用眼神命令着,让侍从将宁远侯的随从带到入宫中。

    皇上自是认得这个随从,宁将军一直将此人带在身边。

    “在下拜见皇上。”随从虚弱的咳咳嗓子。

    皇上皱眉,看了看顾承煜又看了看侍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请皇上给在下作主,给尽忠朝廷的宁将军一个交代!”随从抬眼看着顾承煊,恨意已经埋不住眼底。

    “文煊王阴险狡诈,在宁将军跟他说完赈灾措施后,便想偷工减料。”

    “宁将军哪能看在眼里,便不顾生命危险,宁死不屈反抗文煊王。”

    “没想到,那日,宁将军再也没能回来。”

    说完,那随从的眼里流出酸辣苦涩的泪水。

    叶轻语看了也共情起来。

    一个人看向仇人的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事后,文煊王无情杀害我们这些跟随在宁将军身边的随从,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

    “还多亏了栩王,我这条贱命才得以残喘下来。”

    “荒唐!”皇上听完,心痛不已,将怒气撒在顾承煊身上。

    “父皇,此人的话难道还要听信?这就是危言耸听!”

    顾承煊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顾承煜不得不佩服。

    能跟这种人明抢暗斗这么多年,也属实不容易了。

    皇上也是明眼人,他已经听不进去顾承煊的任何解释,眼中流露出悲哀,“人证物证俱在,文煊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朕当初就不该信你的一面言辞,好好调查宁将军的死因!”

    “来人,将这大逆不道的孽障给朕打入大牢!听候处理!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看他!”

    “是。”

    侍兵们丝毫没有犹豫,像是替天行道一般。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

    顾承煊喊破了嗓子,皇上也没再看他一眼。

    随着顾承煊的叫喊声愈来愈严,宫中只剩下皇上的叹息声,“都怪朕看错了人啊!”

    顾承煜也不想让皇上自责,毕竟顾承煊确实能演。

    “父皇,文煊王平日里看起来如此肃静,若不是儿臣发现端倪,恐怕也被蒙在鼓里。”

    父皇早就不责怪顾承煜私自出城了,“这几日也是委屈你了,也难了那些尚溪县的灾民。”

    “现在事态严峻,朕就将洪涝一事交给栩王全权处理。”

    顾承煜突然就担此重任,奉命道,“儿臣听命。”

    阿勒索见此局势,没了顾承煊的庇佑,前去提亲也是不利之态。

    既然顾承煊这么狠毒,那说不定之前说聆琅郡主得病也是假的。

    如今冒此风险迎娶一个没有实权的聆琅郡主,就属于是吃了大亏!

    阿勒索仔细一想,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便没有不识趣的多问皇上。

    顾承煜带着叶轻语离开皇宫,马车早已在路边等待着。

    叶轻语有些感动,明明顾承煜这般憔悴,但是对自己依旧如此贴心。

    路中两人都沉默着,似乎在回味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叶轻语也算是松了口气,聆琅郡主总算没有入了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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