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杨林生说的是真是假。
但那双漆黑的眸子，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清澈。
长着这样一双清澈明亮眼睛的人，又怎么会说谎呢？
颜宁忍不住拉了拉林柔的衣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好闺蜜一样，震惊地问道：“你真能看见鬼魂？”
“是的。”
林柔那张稚嫩的脸庞上，仍旧透着冰冷，她神情凝视着颜宁，认真地说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能看到那些不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我的话没人相信，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分不出人和鬼之间区别的。”
“从小我就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可是从小到大，没人能告诉我，甚至都没人能理解我。”
“我指着大街上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对别人说‘他是鬼魂’，结果也不过是被人当成疯子罢了。”
“长大一些后，我终于明白，我和别人的不同，不是能不能看到鬼魂，而是能不能分辨出谁是鬼魂。”
颜宁目瞪口呆。
闺蜜的话，已经打破了她的世界观。
“而这，也是正我加入灵度社的目的。”林柔说道。
“但加入之后，让我很失望。”
林柔缓缓摇头，眼中透着冰冷。
“我原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开启这个不一样的新世界。”
“结果……”
林柔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目光又望向杨林生，才继续说道：“结果在今天遇到他之前，在灵度社里，竟然没一个人，能辨别鬼魂！”
“理论知识他们搞的一套一套，可实际上呢？”
林柔冷笑，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群叶公好龙的家伙罢了。”
林柔认真地盯着杨林生的眼睛，问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吧？”
“没错！”
杨林生感同身受，傲然道：“要不是八百块赞助费，我才懒得和他们胡闹呢。”
颜宁认真地问道：“你很缺钱吗？”
“缺呀。”
杨林生想也没想，便掰着手指头算道：“呐，首先我要养活自己；然后，还有一群老家伙等着我养；还有个没了个男人的女人等着我养……”
“咳咳，别误会，我说的女人，是我好兄弟的女人。”
杨林生眨了眨眼说道。
林柔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放在杨林生身前，说道：
“自从我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而且鬼的状态，与大家想象的完全不同后，我就很好奇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些都是我在学校里，整理的闹鬼传闻，从中挑选出来，可能真的有鬼魂的地方，你看看吧。”
杨林生只是随手翻看了一下，就摇了摇头，直接说道：“你这个不太准确，十三个传闻中，只有五个是真的。”
颜宁惊讶：“连这些你都知道？”
“当然，在来到学校之后，我就将这些，全都查清楚了。”
“只不过说实话，没有人信。”
“所以我就讲故事喽。”
“你这些资料里，有一些就是通过我的故事，传播出去的呢。”
杨林生又翻了翻这叠资料，笑着道。
但她相信杨林生的话。
因为她能理解那种感受，那种明明说了真话，却没人能懂，没人能理解的痛苦。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
杨林生开始大快朵颐。
两个女生虽然也在吃，但她们都没有什么心思，吃的并不多，便放下了筷子。
“鬼到底会不会害人？”
林柔突然问道。
一边拼命扒拉着饭，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杨林生，含糊不清地说道：“鬼和鬼是不同的，就像人也分好人和坏人，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害人也要有理由，不是吗？”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当然，确实也存在不分缘由，就害人的鬼，我将这种鬼，称之为疯鬼。”
“比如李美玲！”
杨林生狠狠咽下一大口饭，说道。
林柔和颜宁听的津津有味。
杨林生吃的也津津有味。
吃饭饭后，杨林生擦了擦嘴，抬眼问道：“还要和我比胆量吗？”
“当然！”林柔不甘示弱道，“你很特别，但就凭这些，想和我做朋友，还不够。”
杨林生点了点头。
“比就比，不过……谁要是输了，就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敢吗？”
杨林生挑衅般，笑眯眯望向林柔。
林柔犹豫了一下，毅然点头。
“好，我先带你去一个恐怖的地方，你再带我去一个恐怖的地方，看谁先坚持不住，投降认输。”杨林生说道。
“没问题。”
林柔再次点头。
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被杨林生牵着鼻子走了……
林柔和杨林生两人商量的很痛快，一旁的颜宁小脸早已煞白。
“喂，你们两个混蛋，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颜宁瞪眼看向两人。
杨林生和林柔齐齐转头，朝她望来，异口同声道：“你的意见重要吗？”
“混蛋呐！”
颜宁攥紧小拳头。
她突然发现，这两个家伙，竟然很般配。
不过，刚刚吃饭时，得知他们见到的李美玲，竟然是真的鬼魂后，颜宁就总感觉，身边到处都是鬼魂。
似乎鬼无处不在！
这种情况下，去玩比胆量的游戏，考虑过她的感受嘛？
林柔问道：“要去哪里？”
杨林生说道：“不远，学校东南角，有个锅炉房，那里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一件恐怖的事情，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锅炉房？”
林柔和颜宁对视一眼，都很诧异。
锅炉房有什么好恐怖的？
而且，无论是学校中的恐怖传说，还是林柔整理的这些资料里，可都没有关于学校锅炉房的。
“不如我介绍几个地方吧。”
林柔说道：“据说学校的实验室，每晚12点打开水龙头，就会从里面流出血来，不如我们去实验室看看？”
“假的。”
杨林生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林柔继续说道：“或者可以去学校东门的夫子像前，听说在夜晚无光的时候，盯着夫子像的眼睛看，会看到很恐怖的事。”
杨林生眨了眨眼，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