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安成起了个早,洗漱用餐后,便又回到了房中。

    进门就见聂小倩已经端坐在床上,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在等着林安成。

    “公子,来修炼吧?”

    没错,每天早晨的又又修已经是他们两人的惯例日常了。

    只是,这次林安成在听到聂小倩的邀请后,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欣然上前。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有些排斥:

    “不,我不该修炼那个功法。”

    “什么?”聂小倩吃了一惊,“公子,今日不舒服吗?那就改日吧。”

    “不是,这个功法有问题,我们不能再练了……”话刚出口,林安成就愣住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心里对于《不动明王无生经》的忌惮和厌恶却始终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

    如果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功法有问题,为何我还一直修炼至今?

    而且,后来聂小倩加入进来后,功法的问题不是已经得到解决了吗?

    聂小倩见林安成如此抗拒,便乖巧地点点头:

    “好的,公子,既然您觉得这个功法有问题,那我们就不练了。”

    “不,等等……”

    林安成抬手阻止了聂小倩,开始仔细回忆,想找到自己这种厌恶的根源。

    眉心莫名地开始发热,这让林安成忽然警觉起来。

    然后,他就找到了自己对《不动明王无生经》厌恶情绪的根源——

    竟然是聂之浩的一番话!

    他说,这门功法有问题。

    但此事林安成在修炼时就已经察觉,而且后来还通过和聂小倩又又修将其解决了。

    怎么现在突然不想练了?

    眉心的热度不断上升,林安成的大脑高速运转,一张张似真似幻的画面不断闪现。

    终于,他发现了自己记忆中的不协调之处!

    有人动过我的记忆!

    林安成幡然醒悟。

    而方乙嵬的名字,立刻进入他的脑海。

    这位内卫司镇抚使入过自己的梦!

    还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随着林安成意识到这一点,昨夜的梦境犹如尘封在海底的气泡,一个接着一个地浮出水面。

    原来如此!

    林安成后怕不已。

    昨夜方乙嵬竟然查探过自己的梦境,还好有青眼的提醒,才让他保持着清醒,没让对方真的查出什么隐秘。

    而他对于《不动明王无生经》的突然厌恶,正是源于方乙嵬在他记忆中根植下的一个意识。

    不过,当林安成醒悟到这一点后,便不会受其影响了。

    而且,这次被方乙嵬窥视梦境,其实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自己在内卫司那里是过关了,今后应该不会受到无端怀疑。

    “好了,没事了,咱们继续修炼吧。”

    林安成收拾心情,来到聂小倩身侧坐下。

    聂小倩愣了一下,呆呆地问道:“公子,但您刚才不是说……”

    林安成笑道:“这门功法我们一起修炼这么久了,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聂小倩认真思索了一阵,随即摇摇头:“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那不就成了。来吧,我们继续修炼。”

    “好。”

    两人开始了观想,呼吸渐渐平缓,并趋于一致频率。

    一个时辰后,修炼结束。

    林安成走出房门,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美好的一天,总要从一个美好的早晨开始。

    “早呀,婴宁。”

    “早,公子!”

    婴宁在小院中站着桩,见到林安成出来后便笑嘻嘻地打招呼。

    结果这么一笑就止不住了,前仰后伏,桩也没法站了。

    林安成上前撸了一把小狐女的丸子头,然后在她的一阵抗议声中出门上班去了。

    来到府衙,一众同僚还纷纷打趣,问林安成昨夜有没有跟彩云姑娘共度良宵。

    林安成连说没有。

    众人便说他不解风情。

    林安成很想让这些老色批们见识一下彩云的真正“风情”。

    一番聊天打屁后,林安成开始处理公务。

    大周朝的推官,大概相当于地方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掌推勾狱讼之事,对林安成而言,倒是专业对口。

    但由于这个职位空缺了快一个月,加上之前府衙几乎全部的人力都扑在“弓箭杀人案”这件大案上,导致积累了众多案件没处理,现在全都压到了林安成头上。

    这些案件大多都是些小案,邻里纠纷、斗殴盗窃之类的,唯一的命案却连凶手都已经被当场抓住,关押在牢中等候审判。

    虽说都没什么难度,但案件数量一多起来,还是让人头疼。

    林安成翻看着卷宗,准备先将这些案件以轻急缓重排个序,然后再依次慢慢处理。

    可突然间,一个不起眼的小案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案件并不复杂,就是一起邻里纠纷。

    起因是一个名叫尤志的男人因醉酒骑马回家时,不小心撞到了邻居,其实邻居本人倒没什么大碍,但养的一只白鹦鹉却死在了马蹄下。

    尤志自知理亏,倒也愿意赔偿邻居损失,但问题就在这里——

    赔偿金额谈不拢。

    尤志认为对方只是轻伤,赔个十几两做医药费顶天了。

    但邻居却声称自家的白鹦鹉是从西域买来的名贵品种,价值上千两白银,要求尤志按价赔偿。

    这尤志怎么会肯,便闹到了公堂上。

    此案要判也简单,找人鉴定一下那白鹦鹉真正价值几何就行了。

    但林安成却发现了其他问题。

    先不提那白鹦鹉是不是真的价值千两白银,但那邻居确实是个有钱人,而他所住的地方,也是应天府的富人区。

    但问题就在这里,那尤志不过是一名小小狱吏,怎么会有财力在富人区买房?

    若在平时,林安成也懒得管这个狱吏是不是有什么灰色收入,但现在却不一样。

    因为,他刚刚从彩云口中得知,白匪准备劫狱。

    那么,他们会不会暗中收买了一批狱吏,以作内应?

    这个尤志,是不是也是被收买的其中之一?

    林安成拿起毛笔,在卷宗上批示了几句,然后叫来小吏,吩咐道:

    “去交给内卫司。”

    “内卫司?”衙小吏愣了一下,显然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去内卫司送东西。

    一般的官员,看到内卫司都是绕着走,哪有主动去打交道的。

    “对。”

    得到确认,小吏一脸担心地才上了路。

    这次林安成可不准备亲自去查这位狱吏,毕竟他也没这个功夫,还是交给更专业的内卫司为好。

    接下来,林安成便开始审理那些积压下来的案件。

    直到天色渐晚,蔡继松跑了过来,邀请林安成去喝酒。

    还说是为明日的花魁大赛预热……

    林安成自然是婉拒,他可不想再见到那位彩云姑娘,万一当着对方的面起了生理反应——

    干呕。

    那就解释不清了。

    蔡继松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还贴心地批了林安成明日休沐,好让他安心去观摩花魁大赛。

    林安成这倒没有拒绝,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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