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无言简意赅:“不用。”

    他低头按着手机屏幕,在看到路黎发来的短信时,陷入死寂的漆眸亮了一瞬。

    【医生:十点后过来哦,我要睡懒觉的。你早点睡,少熬夜,晚安啦~】

    青年伸着冷白的指尖在‘晚安’两个字上摩挲了下。

    他心脏跳得厉害,偏薄的唇角不可抑制地翘了翘。

    几秒后,他同样发了句‘晚安’过去。

    对话框里,以他的话结束。

    晏迟无点进她的朋友圈里,四五条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甚至把路黎发的一张自拍照存进手机里。

    这时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说话的队员纷纷停了下来,看向了他。

    ***

    翌日。

    赖床侧躺着玩手机的路黎手机屏幕上端弹出一条短信。

    【W:医生早上好。】

    看到信息她目光移到手机时间上。

    十点过一分。

    路黎挠了挠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编辑短信发过去。

    【你到了?】

    那边过了两三分钟才回。

    【W:没。医生睡够了我再过去。】

    其实青年天未亮就过来了。

    路黎并不知道。

    她困意早就散了,醒来玩会手机肚子都饿了。想着在他来之前去楼下早餐店吃点东西。

    从卫生间出来,她换了身休闲服推门就要出去。

    “!”

    迎面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青年,她后退一步才勉强稳住身体。后知后觉地望向呆呆傻傻的青年,他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出门。

    回过神时,黑发青年露出紧张的神色,双手不知放在哪里,低头不敢看她。

    “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她先开口。

    晏迟无小动作很多,扣手攥衣角,慢吞吞地解释:“刚…到的。”

    路黎对他的话没有一丝怀疑,:“那咱们先去吃个早饭吧,我饿了。”

    青年在旁边使劲点头。

    …

    汤粉店。

    路黎点了一碗猪血粉,转头问他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对面坐得老老实实的青年头也不抬地说。

    她只好也给他点了碗猪血粉。

    青年社恐太严重,每次跟她说话都不利索。

    带他来人多的地方还是难为他了。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吃,我们可以打包带走的。”她体谅地道。

    晏迟无摇了摇头,额前漆黑短发蓬松散动,天生冷漠的眉眼消融,耳廓红了一片。

    “想的。”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

    路黎忽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凑近,奇奇怪怪地问:“你耳朵怎么老是红通通?是不是发烧了?”

    青年下意识伸手挡住耳朵,暴露在外的皮肤更烫了,火烧烧的。宛若惊弓之鸟般往后靠,背部整个贴在椅子上。

    “没,没……”

    还是老板端着汤粉过来救了他。

    医生不再注意他的耳朵,而是专心吃粉。

    晏迟无轻轻地松了口气,垂眸盖住眼底的情愫。

    …

    “进来啊,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趿着拖鞋进屋的路黎拎着医药箱出来没看到人,走到玄关处才看到局促不敢动的青年。

    晏迟无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黑袜子,是昨晚刚换的,应该不脏不臭。

    可是。

    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尽是她身上的气息。他绷紧嘴角,闷头穿上客拖往前走。

    “坐沙发上。”

    他像个被牵动着线的木偶,坐到沙发上便不动了,每一根头发丝都好似紧张地蜷起,低着脑袋也不敢左顾右看。

    直到路黎在他身边坐下,沙发深陷,青年清晰感觉到她离得很近,近到能嗅到她发尾飘过来的香味。

    很香很香。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深深吸气的冲动,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绷得泛白。

    短短十几分钟在晏迟无心里却无比漫长。他眼角轻微发红,额发细碎残影下,墨色瞳眸藏着难以隐藏的情绪。

    “喝点水。”女人清澈温和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他眼底的情绪骤然褪去。

    晏迟无缓缓地回了声嗯。

    在喝完水后他便离开了。

    满满的一杯水空荡荡,近乎一滴水都未留下。

    …

    经过那次换药后,青年没再来过了。

    路黎曾在微信问过他,他的回答是:伤口快要痊愈了。

    【呜呜肯定是那天换药宿主让他不开心了,所以不想来。】

    路黎认真地回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一切,随即问:“改造进度不是涨到了28%吗?”

    系统的哭泣声戛然而止,过了许久心虚地说。

    【也,也对吼,那为什么啊?】

    一个月关店的时间过去大半,这天她去参加一个医学界的聚会,路上遇到了正在打工的晏迟无。

    他穿着不合气质的侍者装,站在一家酒吧门口被四五个人堵住,那些人气势汹汹,来找麻烦的。

    黑发青年低着头任由他们谩骂,也不反抗,推搡着摔倒在地上。

    路黎眉头紧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欺负人是吧?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欺负人!”

    她很快就把他们打倒在地,打滚求饶。

    中间老大气急,恶狠狠瞪了青年一眼。

    “明明是他先……”找事的!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路黎打回了肚子里。

    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

    “屁话还多。”路黎拍了拍手,不小心牵扯到手指骨头,疼得她嘶了一声。

    后面站着的青年蓦然冲到她的面前,捧着她的手心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受伤了吗?哪里疼?”

    路黎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笑道:“我没事,不过是打重了,伤到了筋。”

    可她手背骨节处皮肤青紫一片,还破了皮,渗出丝丝血。看上去格外严重。

    晏迟无眸子黑沉沉,一声不吭。牵着她的手就往附近医院走。

    走在前面的青年背影清瘦挺拔,透着几分执着。

    路黎无奈地道:“晏迟无,你是不是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她这具身体比较娇,磕磕碰碰就会青一片紫一片。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回去擦擦化瘀的药就好了。

    青年还是没停。

    路黎只好由着他去。

    来到医院检查一番,没有伤到骨头。

    “轻点。”

    “医生请轻一点。”

    说话的不是路黎,而是站在旁边的青年。

    负责给她上药包扎的医生打趣道:“你男朋友真担心啊,刚才追着我问你有没有事,现在连上药都恨不得替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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