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话要是真的，那镇上那些大家闺秀也读那些书来干什么。
能学点东西总归是好事。
只是他们没想到，沈沉澜还会这么耐心的教人读书。
毕竟大多数要考秀才的读书郎，可都是一心扑在学问上，每日都捧着一本书，生怕做别的事情浪费了自个儿的时间。
这沈沉澜平日里已经花费许多时间在家里的琐事上了，如今还要教姜宁读书。
一时间家里人对沈沉澜能否考上功名很是担忧。
不过沈沉澜本人倒是不怎么担忧，照旧腾出时间来教姜宁认字。
还凭着记忆，默写了一小节三字经出来，这对于初学者来说，比较容易理解。
除了语文之外，沈沉澜还把九九乘法表也教了，以后姜宁若是要做营生，简单的算术还是要知道的。
一开始学的时候，沈沉澜每教一节课，就会出一份考题，然后由他来打分，每日的分数若是少于八十分，晚上就要接受惩罚。
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林茹每日看着女儿对着那份“考题”苦恼，十分不能理解。
她如今知道女婿心疼她熬坏眼睛，也都是绣一会儿，便休息一下，劳逸结合。
哪像女儿，每日除了做活，做新的点心外，便一心扑在了考题上。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劝道：“宁宁，若是做不出来也不打紧，这学问的事也是要一步步慢慢来的。”
晚饭前，沈沉澜都会抽出时间先批改了姜宁每日的学习成果，然后用黑炭笔在杂物间的墙壁上，把今天的分数登记下来。
为了不浪费纸张，他们前几日便决定，每日练的大字，用树枝在地上写，为此还在家里划了一块专门练字用的平地。
而算术题，则是往细了写，写在纸张上。
这日，姜石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刚把锄头放回去，转身便看到了女儿今日的分数。
七十九。
差一分就要到八十了。
他自然知道，女婿给女儿划了一条分数线，到达八十才是合格。
虽然他不认字，但这一面墙已经写了有三分之一了，来来回回就几个数字，就算不认字，也能基本认个形状。
于是他看到这个数字时，便是一愣，进入正屋后，没忍住，当即便跟林茹说：“这沉澜也真是的，就一分，也不给，好歹给满刚刚好八十。”
林茹深知，丈夫虽然这样说，也不是怪沈沉澜的意思，只是有些调侃的意味。
便说：“沉澜素来严格。我听说了，这一分，宁宁本该能拿着的，有一题本就是前几日才做过，今日再碰到了，就不记得了，就是因为粗心大意，才失了一分。”
两人没有儿子，家里自然没试过这样谈论子女学问。
可因着这事儿，夫妻俩才尝到了这种乐趣。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