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澜摸了摸鼻子,他一个连昌平州都没出过的人,是如何知道北面的土壤是什么颜色的?

    看来是必须要编个理由,让他们相信了。

    于是他说:“我从小就比较喜欢去昭和镇上的书铺去看书,那书铺掌柜极喜欢寻觅天下各种各样的奇书杂书,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草民在他的书铺里看了,便将那些文字,给记下来了吧。”

    姚掌柜,对不住了。

    锅先盖在你头上。

    这个田税官与每年到村里来收粮税的田税官不同,这个是昌平州城里面的田税司过来的。

    对于地方那些书铺自然没有镇上的田税官清楚。

    于是他低头沉吟片刻,之后就点了点头,算是信了。

    接下来,田税官大人又问了许多问题,沈沉澜也一一回答了。

    最后,这位大人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才暂且停下,说剩下的等明日再继续。

    他们还要留在村里,把这个肥料方子具体的操作步骤,都过一遍。

    确保这个年纪轻轻的沈书郞,所言非假。

    如此,才能将这些文字写上折子。

    于是过完年,刚好三月份,花田村里开始准备四月插秧种早稻的事了。

    田税官就带着一众衙门的人,跟着姜家人,又或者跟着其他村里人,在家里沤肥池,在田里,跑上跑下。

    村里人是觉得稀奇,本来这种田的事儿,就是自家各管各的,如今田埂上,是少不了要见几个穿着衙役衣裳的人来回走动。

    一开始村里的人见到这些人还战战兢兢,挑着粪肥走路都不敢大步,生怕将这些污秽撒了出来,脏了人家的袍子。

    还有些见这些人穿着衙门衣裳,就忍不住要跪拜,怕那些官大人嫌他们礼数不足。

    之后还是田税官大人亲自和村长说了,他们留在村里的这些时日,不用跪拜,无需行礼。

    村长后来是挨家挨户上门说了,大家才平静下来。

    后来在田埂上见得多了,也不怕了。

    都长着一双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好怕的。

    有一些心好的衙役,还会问他们要不要帮忙做肥,说是想练练手。

    这有什么不行的。

    想练手,只管练,家里田多得很,要用的肥做,尽管做便是。

    于是整个三月,乃至到了四月初,等花田村的村民,全数给插完秧了,这些官大人才走。

    临走之前还说,等再过一个月,要施肥的时候,还会再回来。

    等人一走,花田村里的村民才互相说起笑来。

    “咱们村都成香饽饽了,种个田,还要来这么多人瞧。”

    “可不是,这回咱们村说不定能种出更多粮食。”

    “到时候不知道那什么大人还会不会再赐我们一百两……”

    “村长说了,别老想着惦记赏赐,咱们农家人,种好田才是正事,若什么都不干,就等着赏赐,那不得饿肚子了?”

    “谁说不种地了,这不是想着又种地又有赏银,以后日子可不就美滋滋了?”

    “晚上好好睡一觉,梦里什么赏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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