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愉帝便重新把这张答卷给拿了回来,看了后面那些卷子,再回头看这份,果然觉得赏心悦目许多。

    不仅仅是字体,整个卷面都让人看得非常舒服。

    此时,太监朝底下看了一眼,悄悄到顺愉帝旁边,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顺愉帝听完,脸上的表情未变。

    但太监看出来了,圣上刚刚那是笑了。

    顺愉帝等了一会儿,就问:“那个对你影响深远的同窗,是不是也在这儿?”

    宋治成自然回答说是。

    接着,顺愉帝就把沈沉澜给叫了出来,一看这人,还有兴致开了句玩笑:“你这样貌,给你排个探花郎是最合适的。”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便向沈沉澜看了过来。

    等看到这小白脸的模样,倒觉得相像。

    沈沉澜不敢接话,这话说什么都不太好接。

    顺愉帝也没为难他,换了个问题,道:“你瞧着倒不像是寒门子弟出身,朕瞧着,倒是像京城的世家子弟。”

    沈沉澜没想到皇上一连两句话,都拿他的样貌说事。

    于是就回了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改变不了云云。

    说完了容貌,皇上又对他如何影响宋治成的事更感兴趣。

    说到这个,沈沉澜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宋治成是为了他好,才故意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答不好,才说这些让他救场的。

    于是沈沉澜便将自己对提高水稻方面的研究,简单概括了一下,大概就是施肥以及改善土壤结构这方面的回答。

    顺愉帝原本只是调侃,没想到这学生还真知道,说起那些专业的词汇,听起来还煞有其事。

    太监便小声在旁边提点道:“皇上,三四年前,昌平州的同知杜弘博大人,还给您递过折子,说过这肥料方子的事,您当时还让吏部论功行赏了呢。”

    皇上日理万机,天下之中这么多事情要处理,一个州递请上来关于种田的折子,顺愉帝只是看了两眼就让内阁去处理了。

    现在太监微微一提醒,才慢慢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个事儿。

    顺愉帝上了心,便问起那肥料方子的事:“是如何个肥田法?”

    沈沉澜自然不能在大殿之中说那些鸡屎、猪粪的事,只是简单提了提做饭,之后着重说施肥后产量提升的事。

    顺愉帝一听,这水田施了肥之后,竟能让产量翻一翻,这可是关乎充盈国库的大事。

    不过,顺愉帝问完便没有再深问下去,打算等退朝之后,再找专门的人仔细问一问。

    既然问到这里了,顺愉帝还对一件事感兴趣。

    说来也是好笑,顺愉帝没想到参加科考之中还有这样的人。

    “你姓沈,入了姜家门,做了姜家的上门婿?你一个书生,不怕丢了读书人的脸面,被天下人耻笑么?”

    沈沉澜早已有心理准备,他入赘的事,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但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连皇上也知道。

    说明古代科举,背调也是十分严谨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逃避,故而此时便不卑不亢,道:“回皇上,大顺律例从未规定上门婿不可参加科考,反而是圣上蒙恩,广开恩科,招揽天下有才学之士,可见圣上是爱才、惜才的。学生认为,遇到明主、圣主,想要为其鞠躬尽瘁,这才是身为天下读书人所该考虑的事,而不是因为自身条件为自己处处设限,从而错失为圣上效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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