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闻言大喜,连忙跪下拱手说道:“多谢陛下赏赐。”

    “去吧,早日回来。”

    萧林离开之后风业的脸色冷了下来,甩袖往屋内走,并喊道:“燕地刺史何在?”

    秦香莲连忙走了过去,跪下说道:“罪臣在!”

    风业接过一旁侍女沏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这些天寡人身处死牢,环境不错,狱卒们待寡人也不错,既然他们如此尽忠职守,就让他们一直待在死牢之中,不用出来了。”

    秦香莲点点头,心情沉重地说道:“罪臣明白。”

    乌海府死牢,所有休沐的狱卒都被喊了回来执勤上岗,连同牢头在内,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忽然街道上涌出了大量的带刀甲士,将死牢唯一的入口给围得死死的。

    狱卒们见不对劲,连忙跑了出来,想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是但凡有敢跑出死牢范围者,全都被带刀甲士们用长刀给逼了回去。

    牢头心里有些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连忙冲上前来问道:“兄弟,这是做什么呀,行行好,提点兄弟一句,感激不尽呐。”

    那名带刀甲士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悠悠说道:“你们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心里应该清楚。”

    甲士说完转身就走,牢头连忙抓住他,急叫道:“大人!兄弟!救救我,将我放出去,就一个人,不碍事的。”

    牢头从怀中取出一坨狗头金,约莫有五两,偷偷塞到甲士身上,满脸的恳求之色。

    哪知甲士将狗头金丢在地上,冷笑道:“要是换了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我若是帮了你,自己的脑袋都得丢掉,好自为之吧。”

    牢头人都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钱不能办的事情吗?

    只可惜很快他就被另外两个甲士给驱赶回死牢之中,那坨狗头金也被人捡走了。

    不出一炷香时间,带刀甲士们运来了大量的石砖,在狱卒们绝望的眼神注视下,一块砖一块砖的开始封门。

    死牢进出只有一个大门,除此之外别无它地能出;

    带刀甲士们如此做法,等于要将他们所有人活葬。

    “兄弟们,不能让他们封死大门,不然我们全都得活活饿死在死牢之中!”

    牢头发了狠,怒吼道:“我们一起冲出去,夺一条生路出来!”

    “冲啊,杀出!”

    “为了活命!”

    狱卒们全都被调动起来,推倒刚刚摆好的石砖墙,随后疯狂地往外面冲;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寒冷的屠刀;

    但凡有一个人冲出死牢,都会被无情斩杀掉;

    纷纷死不瞑目。

    终于牢头也冲了出来,可是睁眼一看,外面足有好几千带刀甲士,将死牢大门给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人了,就连一条狗都冲不出去。

    很快牢头瞧见了乌海府太守李任,连忙朝着李任跪下,恳求道:“大人,小的兢兢业业看守死牢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知所犯何事,要沦落到如此下场?”

    李任根本不看他,只背过身去,一挥手,两把屠刀便朝牢头砍来;

    牢头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死牢之中,心如死灰。

    很快暴乱被镇压,死牢大门也被一层层石砖给封死;

    带刀甲士们一连封了三层,并留下百人看守,以此确保死牢之内的狱卒无法逃脱出来。

    此间事了,李任带着沉痛的心情去复命;

    秦香莲得知事情办妥,又和风业禀报。

    哪知风业又继续说道:“寡人入燕之时,带了五千名金吾卫将士,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这件事依刺史之见,该如何处置?”

    秦香莲闻言心中又是一紧,痛苦地闭上双眼道:“刺王杀驾,当诛!”

    “很好!”风业走上前来,轻轻捏起秦香莲的下巴,盯了一会才冷声说道:“明天早上,寡人要瞧见那将近两万之数暴徒们的头颅就摆在刺史府外的大槐树下,做得到吗?”

    秦香莲平静地说道:“臣,身为刺史,抓捕罪犯,处于王法,乃官职本分。”

    风业这才放开秦香莲,挥手说道:“去吧,张千与剩下的金吾卫将军会协助你办事,他们记得当天每一个动手的人,不会认错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

    秦香莲点点头退下,心中却十分难受;

    那近两万平民装扮的人,全都是刺史府自己养的私兵和死士;

    可以说是他的家底;

    现如今全杀了的话,她在燕地就真的没有自己的本钱实力了。

    只是事到如今,她就连自己都给了出去,还差这点死士吗?

    古语有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秦香莲今日才知道,那不是书中戏言。

    刺史府内的会客厅,风业闭着双目思考燕地的问题;

    杀人不是他残忍,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有些人不杀,有些人不怕。

    燕地的问题太多了,多到风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商人、世家,这群人还不能动;

    燕地想要改革,重新融入大风这个集体之中,根本原因还在于最顶层的那些人的决定;

    刺史和大都督!

    可是秦香莲与常玉这两个人他杀还是不杀,杀了之后又找谁来代替呢?

    还有谁比他们两个人优秀,能够代替这个位置。

    为王者,还是要为百姓考虑问题,不能因为私人仇恨,快意恩仇,之后不管不顾,那太不负责任。

    第二天秦香莲果然如实办到了风业所要求的那些事,大仇得报,不少金吾卫将士都哭了;

    泣不成声,身为上将军的张千更是哭得像个泪人;

    他终于有脸回去面见死去将士们的父母家人了,他睡觉再也不会被亡灵给惊醒了。

    风业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大汉,也算是与他出生入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当天下午,风业面见了风氏一族在燕地的众位族老;

    二十多位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的老者皆对风业跪下拜见:“我等拜见风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业欣然接受这一礼,随后说道:“诸位族老,实在是抱歉,本来应该是寡人亲自去拜访大家,怎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才拖到现在。”

    “大家身体可好啊?”

    一位紫袍族叔皱着眉说道:“近些年来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尤其是今年,被那些灾民一闹,差点没气死过去。”

    另一位老叔又说了:“那些灾民可恨呐,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到哪抢哪,都不讲王法的;若不是被族内年轻人拦着,只怕这幅老骨头都被他们给拆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全都是在卖惨,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及风业的政策,甚至说半点风业的不是。

    风业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的地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归属权就算在他们自己家中都扯不清,并且现在地里全都种了庄稼;

    这要是给出去,亏损太大不说,丢了祖宗的地,脸面没地搁。

    一群人倚老卖老,在这装可怜为难风业呢。

    这时那紫袍族老又说了:“陛下,老夫家中三十多口人,因为王族身份,不得经商,不得为官,只能种地获利,这没了地,叫我们全家怎么活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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