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宛看着风业忙上忙下,完全不顾自己;

    终于忍不住心疼,拉住风业的右臂,软声撒娇道:“陛下,还是先让齐先生给陛下看看吧。”

    曹公阳也拿着已经反复加热好几遍的脸巾过来说道:“陛下,先擦擦脸吧。”

    风业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

    衣衫褴褛且沾满血迹,披头散发,杂发飞乱,脸上乌黑,满是烟薰火燎的痕迹;

    最为关键的是,双目布满血丝,红的可怕且渗人。

    奉宛一提醒,风业也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腰以及右大腿处有些痒痒的,还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但是他之前完全忽视掉,看来身体确实出了些问题;

    不过一想到萧林断了一臂,正是伤心之际;

    他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寡人身上无伤,晚些再看也不迟!”

    风业说完一意孤行,来到安置萧林的宅院之中;

    卧榻上静养的萧林听见有大队人的脚步声赶了过来,不由得用左手擦干眼泪;

    扭头望去见是满身狼狈的风业急匆匆赶来,他连忙强撑着疼痛感起身。

    “陛下……”

    风业赶紧上前扶住他:“身上有伤还乱动什么,快躺下,无需多礼。”

    萧林无奈只得躺下,风业看了看他那已经只剩下肩膀的右臂,不由得有些哽咽。

    萧林受不了这番情绪,牵强的说道:“陛下无需担心,末将还有一条手臂,一样能上阵杀敌,再替陛下护驾。”

    风业红着眼说道:“你姐若是看到你这幅模样,必定会拿刀来砍寡人。”

    萧林不由得气笑了,风业继续说道:“是寡人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姐弟。”

    萧林眼睛也红了,哽咽着小声呢喃了一声:“……姐夫。”

    “给,拿着!”风业将刚刚写好的天残剑法秘籍拍到萧林的左手之中。

    “陛下,这是?”

    风业解释道:“你萧林是条汉子,断了一只手臂,寡人也不能让你就这样废了;

    这是天残剑法,天下第一左手剑法!”

    “左手剑?”萧林不由得愣住了。

    “没错,左手剑!”风业肯定的说道:“因为是左手剑,所以不同于世间普通剑法路数,更为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寡人相信你可以练好剑法,并再次成为一名剑法高手;

    记住,能打败你的永远不会是一条手臂,而是你自己;

    寡人对你寄予厚望,不得也不要让寡人失望。”

    这一刻,萧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天残剑法,滚滚热泪流淌而出;

    他撕心裂肺的大吼道:“陛下放心,我一定练好这左手剑,一定!”

    看到萧林转悲为喜,风业很是开心;

    失去一臂,又是从小练剑的手臂,萧林的内心一定十分的绝望;

    比起伤势,他更在乎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

    风业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第一时间将这套剑法写下,及时送了过来;

    他不想以后看到曾经并肩奋战,算得上兄弟的人,自暴自弃,失去自信,充满对生活的绝望。

    这本左手剑法,给了绝望的萧林一个目标,救了他的心灵;

    这才是重中之重。

    “你萧林是何人,白衣白马白剑客!”风业笑着说道:“好好养伤,好好练剑,到了战场上,寡人让你做先锋!”

    安慰好萧林之后,风业这才选了一间房屋住下,让齐静春替自己查看身体。

    齐静春把脉之后眉头微皱:“陛下脉象絮乱,怕是余惊未消;

    可否让微臣查看一番陛下的身体?”

    风业点点头,在曹公阳的伺候下缓缓褪去身上破烂的衣衫;

    “诶呀~”这一脱下来,曹公阳立刻瞪大了双眼,心疼的怪叫起来。

    奉宛更是小手捂嘴,双目发红,满脸的心疼。

    “怎么回事?”风业不解的问道。

    曹公阳心疼的说道:‘陛下,您的后背上可血肉模糊,全都被烧伤了;

    这里还有几处剑伤……陛下伤得如此之重,为何不说呀……’

    风业皱眉:“烧伤?”

    乱战之中身上似乎是被砍了几刀,只是他并不觉得疼痛,身上衣衫也未破损;

    除了觉得黏糊糊的,并没有其他感觉;

    当时他还以为是出的汗太多导致的,没想到居然是剑伤。

    可是这烧伤又是从何而来?

    风业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

    他在救那些孩子的时候,因为门框太小,所以用身子将孩子们护住;

    身体两边会时不时蹭到门框上,又偶尔有火炭滚落;

    想必是这样烧伤的。

    想到这里,风业连忙脱下裤子,低头一看,果然右边大腿处也有一片地方被烧得血肉模糊;

    起了不少的水泡,看着渗人极了。

    风业眉头微皱,看向齐静春说道:“齐先生,麻烦了。”

    齐静春连忙在药箱之中翻找烫伤药,并快速说道:“陛下不必担心;

    陛下福泽齐天,有天山雪莲药力护体,再配上老夫的烧伤膏;

    虽疼痛,但不日便可痊愈,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风业点点头,笑着说道:“疼些无妨,也好让寡人长个教训;至于疤痕,寡人巴不得留下几条;

    有疤痕才像个正真的男人。”

    奉宛忍不住上前紧握住风业的右手,十指紧扣,心连着心;

    “陛下一定很痛吧?宛儿好恨自己无法替陛下分担痛楚。”

    风业歉意一笑:“抱歉,让你担心了,不过寡人向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奉宛乖巧的点点头,手中握得更紧了;

    一旁的曹公阳则满脸的幽怨,有些羡慕。

    这件事之后,风业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过冲动和冒险;

    倘若能够冷静下来,反复思考,谋定而行;

    岂会出现这么多的危险。

    当真是关心则乱。

    他还是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王,没有以王的身份去想问题,解决问题;

    他还太过年轻,太不成熟。

    年轻人气盛冲动这是常理;

    可是为王者不行;

    像今天这般拼命冲动,又能冲动几次呢?

    谁能保证每一次都有今天这般幸运?

    同时风业也决定,是时候该收拢自己的感情了;

    为王之人,与大臣们之间感情太好,会出乱子的。

    乱了君臣之礼,便是危险来临之时。

    他的心还不够狠,还不够冷漠;

    若是做不到心狠手辣,老谋深算;

    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的仁慈之上。

    风业如是想着,内心逐渐冷了下来;

    面色也不停的恢复平静,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一旁静候的宋文通忽然一愣,总感觉风业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三天之后;

    轩辕冷苏醒过来,萧林也可以下地走路;

    边疆战事紧急,大军还等着风业去主持大局,可不能再耽搁;

    风业下令继续启程,带伤赶路。

    用风业的话来说,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怎么了,难不成还像个娘们一样在床上躺个三月半年的?

    轩辕冷、萧林二人也从齐静春口中得知了风业也受伤不轻;

    既然风业带伤受得住车马奔波,他们自然也受得住。

    这一天车马行驶至燕地丛云山,风业的伤势已经在天山雪莲的药力下恢复了七七八八;

    他便一人一骑行驶在车队最前方,观赏着四周山林的风景;

    忽然四周响起惊天炸雷,惊得众马齐惊,恐慌嘶鸣;

    奉宛、齐静春二人连忙探出车马查看;

    宋文通、萧林、轩辕冷则快速下马来到风业身旁护卫;

    风业则一手拉缰绳控马,一手紧握腰间天子剑,警惕四周。

    就在这时,一只五彩兽从山林之中窜了出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风业等人见这五彩兽的模样不由得大惊;

    风业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只五彩兽,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腹部有黄色毛,口能吐火,声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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