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风国将军立刻冲上前去作势要捉拿他;

    左居仁捡起地下的长剑,施展出墨家剑法,居然和四个风国将军打得不分上下。

    风业看了颇为诧异;

    此人有这等武功傍身,居然还会被风雨卫给抓了去?

    看来这些风雨卫中也有许多好手啊。

    就在风业感叹之际,一名将军抬脚一踢,左居仁倒飞而出,趴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风业小嘴微张,有些不明所以;

    他刚才使出的剑法明明十分精妙;

    面对四人的围攻也游刃有余,怎么败得如此迅速?

    风业连忙闭目回想刚才左居仁的剑法,很快就明白过来。

    左居仁的剑法从始至终都是在防御,从没见他主动攻击过;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墨家仁爱之剑,兼爱非攻?

    风业无法理解,刀剑乃是兵刃,主杀伐,你只防不攻,还不如持盾牌练盾法,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左居仁被四个将军押着来到风业身前跪下,他一脸的傲气,咬牙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说寡人要杀你了?”

    “啊?”

    风业挥手说道:“放开他。”

    左居仁恢复自由,风业笑着说道:“百万将士的仇,寡人已经报了;

    现在就连羌国都成了大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还提旧事作甚;

    话说你跑什么,寡人就这么可怕吗?”

    “我这……”左居仁面色尴尬,叹气道:“草民曾任羌国工造大夫,以小人之心揣测了风王,唯恐风王杀我;

    为苟且偷生,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惭愧。”

    “你倒是会说话。”风业笑着说道:“你所造的开花大炮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法对付;

    战争在于用兵,懂得扬长避短,以弱战强;

    就算拥有再厉害的武器,不懂兵法也无济于事;

    所以羌国亡了。”

    “不过这只代表了寡人能征善战,并非开花大炮、火枪不强;

    寡人拿下羌国之后,曾耗费三月在找寻先生的行踪,可终日无果;

    本已经不存希望,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能在这万水城中寻得先生;

    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让你我二人相见。”

    “左居仁,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你如今也是风国子民,可愿入仕为官?”

    左居仁直言道:“草民叩谢风王厚爱,只是草民本是一学子,曾任工造大夫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学术理论;

    现在学业已成,只想回山苦修,无心权贵,还请风王成全。”

    这就是完全不给风业面子了,他已经够礼贤下士的;

    风业心中虽然生气,但没有和左居仁一般计较;

    反倒是笑着说道:“嗯,知道并发现自身的不足,专心研学,是很好的品质;

    只是大风的工部也急需像先生这样的人才;

    既然先生无心仕途,寡人也不强求;

    还请先生带路,寡人亲自去天机谷一趟,面见墨家巨子,求贤入仕。”

    “这……”左居仁又犹豫了起来,显然不想给风业带路,又害怕风业翻脸,要了他的性命。

    其实他之所以不愿意入仕,就是因为所谓的家国情怀。

    说到底整个墨家都是羌国的本土百姓,自小为羌人,现在莫名其妙亡国了,给风国做事的话,总有一种卖国的情绪在。

    这个路,他是真不想带。

    “先生未免有些太过了,寡人以礼相待,你这也不愿那也不愿;

    寡人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先生就这么看不上?”

    风业直言道:“难道羌国之人是人,大风之民就不是人了;

    王朝更迭,大势所趋;

    墨家兼爱非攻的理论难道只适用于羌国,不适用于天下人?”

    左居仁连忙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风业佯装怒道:“寡人就不信曾经的羌王有寡人这么好说话,莫非先生欺软怕硬,欺寡人没脾气?”

    “草民不敢!”左居仁连忙又跪下。

    “先生无心仕途寡人并不强求,但是不代表墨家其余人无心仕途,先生岂能以己心度天下人心;

    先生只需带路,寡人亲自与墨家巨子煮茶论道;

    成与不成都未可知不是吗?”

    “哎~”左居仁叹气一声说道:“也罢,大风王礼贤下士、品行高洁,确实不是羌王能比的;

    如此……草民便带风王去往天机谷内的墨家机关城。”

    风业脸上依旧笑盈盈:“好,先生受惊了,寡人先派人送先生沐浴更衣,食宿休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风业等人带着左居仁离开后,黑店内躺着的风雨卫成员一个个缓缓起身;

    为首一人说道:“别躺着了,快收拾收拾,还得开店呢。”

    一路上,薛兵忍不住来到风业身旁问道:“陛下,那个左居仁的态度实在是过分了;

    我们又不欠他们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调子这么高。”

    “你什么身份?”风业语气不善。

    “啊?”薛兵茫然。

    “寡人问你,你什么身份!”

    “一样都是人,你也是从百姓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薛兵没想到风业居然生气了,连忙拱手低头:“陛下,微臣知罪。”

    “哼!”风业板着脸说道:“你要永远的记住八个字,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做到这八个字,你一辈子都将受益无穷!”

    “是,末将谨遵陛下教诲。”薛兵老老实实的说着。

    风业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解释道:“愤怒和脾气,是最没用的东西,除了能够泄愤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利益;

    若是要杀他,一万个左居仁都不够寡人杀的,但是杀了之后,大风得不到半点好处;

    所以,不杀才是最好的;

    既然不杀,为何不能心平气和的呢?”

    “寡人要的,是墨家的机关术,墨家的效忠,这种东西,杀人是得不到的。”

    “是,末将明白了。”

    风业并没有让十万大军出现在左居仁的视线之中;

    一直都是风业、薛兵以及十几位将军随行;

    如此规模的人数让左居仁安心不少,在心中相信了风业的真诚与善意。

    实际上风业一直都有传令让十万大军在后方二十里外紧紧跟随。

    倒不是风业想要用强的,而是他十分清楚,像墨家这样的江湖门派,又自负学识渊博,总是十分高傲的。

    清高!

    读书人的通病;

    风业可不喜欢这种东西;

    明明让他出来做臣子,却还要搞得低三下四的请求;

    所以风业领兵十万而来;

    有这十万兵在,风业相信墨家说话会客气许多。

    众人赶路花费了十天时间,终于来到了处于深山之中的天机谷。

    天机谷下,便是墨家自造的墨家机关城。

    据左居仁所言,凡墨家弟子,学业未成之时,都在机关城内生活,耕种学习,自给自足。

    学业出师之后,也可继续留在机关城生活,也可出去闯一番事业,十分自由。

    但是绝对不可为非作歹、犯奸作科、滥杀无辜;

    如若不然,会被墨家弟子清理门户。

    墨家机关城在天机谷的最下方;

    四周居然拿巨石堆砌起了近二十米高的城墙,城墙外围铺了一层铁皮,防御力大增。

    城墙上密布大量的大型弩车、火油口。

    风业瞧见这幅规模的城池之后,眉头不由得微皱。

    就以这副铁皮城墙,便可阻挡百万大军;

    他所带来的十万大军若是想攻打这座机关城,只怕连一丝水花都掀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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