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已经点亮，一下午的瞧病开方让秦先生双眼疲劳，忽明忽暗的油灯让他都无法再继续坐诊。
瞧完眼前最后一名病人，起身对着身后老乡拱拳：“各位乡亲，天色已晚，我无法再继续为大家瞧病问诊，实在抱歉，明日下午我还会准时来坐诊，大家到时候再过来吧。”
“啊？结束啦，我都等了好久了。”
“是啊，帮我们几个瞧瞧呗。”
秦先生苦笑着摇摇头：“抱歉，秦某实在力不从心，还望理解。”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的埋怨，扭头走进后院。
此时的王志远也已经准备停止问诊，看到秦先生从药馆走来，迎出房间。
“秦先生累坏了吧，赶快歇息一下，我这里还有三个老乡等待起针，等下结束后咱们一起去我家。”
“我就不去了，今日身体有些乏，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好吧，那我让王海川送你回去，路上你们吃一些东西。”王志远说完就去招呼王海川，给了他一些银两后叮嘱几句，“记住了吗？”
王海川用力点下头：“都记在心里了，先生放心。”
“好，去吧。”
“哎。”
王海川搀扶着秦先生离开药馆，王志远叫来鲁士强吩咐他关闭药馆大门，今日停止问诊。
百姓虽有埋怨，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天下之大，要是依着瞧完，估计十天十夜也不够。
两柱香时间王志远将最后一名老乡送出家门口，转过身关上房门。
鲁士强等人都围坐在厅堂内，看到王志远的身影时纷纷起身：“先生。”
“今天感觉如何？”王志远从邹风雅手中接过抹布，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总感觉这疾病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好几个病症看似相同却又不相同。”鲁士强第一个给出答复。
王志远微微点下头：“你们几个呢？”继续问道。
“我感觉很多人并不能很好的说出自己哪里不舒服，比如今天有个人说自己腹部疼，秦先生问他如何疼，具体哪个位置疼，他就用手在腹部画了很大一个圈。”
“我感觉药方没有固定不变，需要郎中依据病症情况来调整。”
大家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志远对于他们的这些想法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等到你们能坐到那个椅子上时就懂了。”
“好了，今天大家表现的都不错，全部去我家中吃饭。”
“好呀。”
带着他们返回家中，冯云鹤和小菊还有邹风雅几个人忙碌晚饭，王志远单独把小巧叫到书房。
小巧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小巧我很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考虑好后给我答复。”王志远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道。
“先生请说。”
“你真的想要学医吗？”
小巧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自己早已经回答过三遍了，为什么今天还要问？
“先生，我确定要学医，而且我要学妇人病。”小巧十分坚定的给出答案。
“大清妇人病最好的郎中就是今天的钱御医，他们家族世代都在研究妇人病。”
“可是他好像并不太愿意给我们当先生。”
王志远点下头：“是啊，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确定想学医，那就做好被人指指点点的准备。”
“好，你哥哥还在老家吗？他没有打算学医的志向？”王志远好奇的问了句题外话。
小巧叹口气。
王志远从他的叹息中感觉到一丝凄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试探性问道。
“不瞒先生，我哥哥在你离开后没三天就被人害死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报官府也等不到结果，郭安害怕他们加害我这才连夜赶赴京城寻找先生。”小巧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得往外流。
王志远急忙拿过一条手帕递给她。
背对着小巧站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月亮，心中思绪万千，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的哥哥？又为什么害死他？
“志远，志远。”门外传来冯云鹤的呼唤。
“我在这里。”王志远应答道。
冯云鹤循着声音走过来，推开门便看到正在哭泣的小巧，两人四目相对，小巧立刻就把头低下：“夫人。”用很小声音喊了一句。
“饭菜已经弄好了，去吃饭吧。”
“好，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巧第一个走出房间，王志远紧跟着要出去，路过冯云鹤面前时被她拦下来。
看到小巧已经走远，冯云鹤用脚后跟关上房门。
“她是谁？”发出质问。
“哦，你看我这几日忙的忘了跟你说，她是我在江南治疗瘟疫时认识的一个女子......”
王志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冯云鹤脸上已经有了愤怒的迹象。
“你去治疗瘟疫还能认识女子，看来你确实很有魅力，她看上去比我年轻不少，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娶进门？”冯云鹤阴阳怪气的问道。
王志远苦笑两声：“云鹤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你等我吃完饭好好向你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你纳妾我能接受，我也没权利不接受，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纳妾了以后就别进我房间。”冯云鹤说完转身拽开房门，怒气冲冲离开。
王志远两手一摊，好不容易才哄好又生气了。
带着鲁士强他们吃过晚饭，小巧主动招呼大家留下来一同打扫干净再离开。
“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刷碗，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冯云鹤站在门口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谢谢夫人款待。”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天天都能在一起吃饭。”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小巧已经不知该如何接下句，只好站在原地傻笑两声。
王志远对着鲁士强使个眼色。
“好啦，我们赶快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读书。”鲁士强招呼大家在对王志远和冯云鹤表示感谢后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王志远返回厅堂跟随冯云鹤还有邹风雅她们一同收拾。
冯云鹤抬起手拦住她：“哎，这种事让我们做就好，你还是好好去计划大事吧。”
“云鹤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看你刚刚对人家那个态度，搞得多尴尬。”
冯云鹤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双目直视着王志远：“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想着她了是吧，行行行，我以后对她好一点行不行？”
王志远长呼口气，甩下衣袖离开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