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喝下自己所调制的草药糊糊,随后拨动他面前机器的第一个开关,随后开始满怀期待地在原地等待。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超过十年。
轰隆!
一道劈啪作响的弧光照亮了实验室,映出地板上七零八落的齿轮和工具、斑驳墙壁上粘贴的字条和手绘蓝图、还有一层白色的软毛,像浮灰一样盖在一切的表面。那道弧光照出他不怀好意的笑,随后暗淡了下去。
“他们都说我疯了。疯了!”他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一般歇斯底里,在实验室那个冷光之中宛若一个缝合怪一样。
随后教授突然像是机器人一样停顿,自制的草药在他的胃中不停翻涌,这种偏上瘾性的东西是他在灰暗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重要度仅次于他的发明和他的生命。
……仔细想来,印象中同僚们并没有直接使用“疯”这个字眼。更常听到的是“烦人”,“痴心妄想”,“扫兴”,“NADO混吃等死的蛀虫”。
啊,没错,这句话最过分了,是对于一个完完全全天才的最大亵渎。
“他们说我永远都别想转正!正式终身聘用!成为把人生赢家将我所期许的未来所实现!”他对着昏暗的房间吼道,“说我的发明只不过是一泡极度烧钱的排泄物!哼……都可以闭嘴了!”
他伸手拨动第二个开关,但有点卡住了,在过去的十年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做这一件事。
斯内普教授猜测可能是因为那个尖酸刻薄的秃头上司把咖啡蛮横地洒到上面过,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猫在上面疯狂掉毛的缘故。
不过很快,世界将会改变!
反复用力尝试三次以后,这个开关也屈服于他这个科学怪人的威风与怪力。随后,一种低沉的嗡鸣声与肉眼可见的蓝色电流一起充斥了整间实验室。
“我已忍耐了太久,默默承受轻蔑、壮志不被赏识、还有项目的资金缺口,这些全都要拜谢NADO研发部工程学部里的我那些所谓的同事们,他们那些天生富贵和聪明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我这种底层人的苦楚,我这种脑袋愚笨到一生只钻研一件事的人压力有多么的大!”
“他们不会知道缺少家族或个人资助的学者在学术的阶梯上往上爬有多难吗?肯定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就会懂我要克服多大阻力才一步步晋升……简直就是从鲜奶里熬出奶油——想屁吃!”
话音未落,屋子的另一端传来一声愉悦的颤音,这在教授预想的数学模型中不应该存在,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教授捏紧了拳头,涨红了脸,情绪涌上心头。他无视身边传来的诡异声音一心只想着拨动第三个开关。嗡鸣声越来越大,亮光忽明忽暗。对面的墙上发出一道柔和的蓝光。
这台机器,是教授的骄傲与欢乐,是令他名垂青史的东西。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实验、失败、绞尽脑汁、推倒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准备好接受最终测试了。
三个开关全部拨上去,机器如愿以偿已经可以进入第二阶段。教授缓缓走到屋子另一头,品尝这一刻的胜利喜悦,同时打算打电话昭告天下自己的成功案例。
等一下。拉里呢?她应该在绑在座位上才对。
“噢,我……拉里?拉里!”斯内普教授趴到地上,在工作台下方寻找她的踪影。
它是一只母猫,是一只有着高贵血统的猎杀猫,并且有个响当当的头衔——内阁办公室首席捕鼠官,当然这只是他这个孤僻到没有朋友的小科学家自封的。
这时斯内普教授听到一声软绵绵的嗷呜从另一侧墙边的床底下传出来,他叹了口气,附身望过去。
拉里正躺在下面,这只小白猫是教授最真挚的伴侣,蜷缩的地方刚好超过他的臂长,让他不得不钻进去半个身子才能勉强抓住她,这还是小公主比较配合他的情况下。
拉里一直陪着他,伴他工作在这个无比狭小的实验室兼卧室公寓里,从一只刚从襁褓里面出来的猫崽子长到现在这副健康的模样。
她是一只非常爱干净和淘气的猫,在外面如同一个小霸王的她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她总是会耐心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同事们又做了或者说了什么离谱的事,经常点头附和或者发出关怀的轻呜,就好像是真的听得懂斯内普的唠叨一样。
她只要求他别忘记按时喂食。如果他忘了,她就会用尖锐的哀嚎提醒他,就好像是一个受欺负的小孩子一样。
当然,如果沉浸在实验中无动于衷太长时间,那NADO的邻居们就会过来砸门,或者直接从窗户翻进来给斯内普那油腻的脸上来上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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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他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一边把她放回椅子上的束带里。
不过这一次,她却表现得很不耐烦,就好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未来。
她一直都这么拱来拱去的吗?斯内普有些疑惑,不过温柔的眼神深处依旧是无比的坚定。
“拉里,我需要你呆在这别动。想吃小零食吗?”斯内普的语气就像是第一次为拉里准备奶的时候一样。
拉里警惕地盯着教授,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块小甜糕,这是他留给自己充饥的。她依然警惕着,把甜糕叼走放到地上,这是她惯常的餐前仪式。不多久,她就允许他把自己绑进束带里,一脸不情愿地让他重新给自己戴上厚重的金属帽盔。
她基本每一周都要来一次头戴铁盔,不过这一次的气氛好像有点和往常那种应付了事的试验完全不同。
机器的另一端,教授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也把自己绑进类似的束带里,戴上自己的金属帽盔,顶上嵌满了晶状物体,这些都是从噬鬼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为的就是那个他一生之中最希望达成的目标。
他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不辞辛苦地研究这些晶体,搜遍全世界只为找到合适的共振频率,然后进行反复实验,直到把各个晶体的功率和强度的组合调校到刚刚好的数值,而调校后的实验,更是花了他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