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北极银色的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身流畅,比亮眼的颜色低调,又比白色、黑色多了高级感。

    沐晨下意识看了过去,车窗缓缓降下,女人那张绮丽精致的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她脸上没有没明显的表情,清澄的眼眸里星光点点,看到江与的时候带上几分温度。

    车窗来了,泛着暖意的风吹动她乌黑的发丝,雪肤乌发,美得惊人。

    美是一回事,沐晨还敏捷地注意到了车标。

    竟然是保时捷……

    她红润饱满的唇微动,示意道:“上来。”

    江与想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但余光扫到呆呆看着云扉,眼底露着男人都懂的是什么意思的男人。

    别说笑了,江与拳头都硬了。

    这个狗东西,眼睛不想要了?

    江与眼底蕴含着浓郁的黑和冷意,偏偏还不能被云扉看出来。

    明明他生气的想杀人,偏偏还要装出不知情,开开心心的样子,忍的江与都快炸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关门在几秒钟完成。

    系上安全带,江与看向云扉,“姐姐,我们走吧。”

    再不走他就忍不住要揍人,不,是揍垃圾。

    云扉察觉到此时少年有点不同寻常,想问,但车外男人那道直白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让云扉皱了皱眉。

    她没有开口,手指直接放到升降车窗的按钮上面。

    “等等。”

    这是沐晨的声音。

    云扉没有回头,就听他说:“小姐姐你能载我一程吗?这里不好打车,等下我请小姐姐吃饭作为答谢。”

    沐晨冲云扉眨着眼睛,声音放轻,语气可怜兮兮的,“下午我还有急事,求求你了~”

    这个语气让云扉极其不适,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故作可怜的样子简直太膈应人了。

    就在沐晨拉着长音,用恶心人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江与解开安全带。

    江与深呼几口气,控制着胳膊没去打开车门揍人,大掌附在云扉的手上,摁下了升车窗键。

    车边男人的脸瞬间变成黑白,嘴巴张张合合他们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在江与身体里冲冲撞撞的暴躁才缓缓停歇一些。

    可就在这时,沐晨人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敲了敲车窗。

    江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呼吸都有些急,额头冒出汗珠,手指收紧握成拳头。

    下一秒,又艰难地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

    云扉还在这里,不能吓到她……

    “你怎么了?”云扉看向他,眉心微蹙。

    江与想解释可一张嘴却什么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语。

    他不敢冒险。

    江与没有说话,摘掉口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白瓶。

    倒出两个白色的药片,没用水,直接吞下去。

    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和他手里的小白药瓶,云扉立即问:“江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江与身子靠后,用手背遮住眼睛,眼前恢复黑暗。

    药效开始发作,一一扫平他心里的暴躁因子和可怕的占有欲。

    果然啊……

    疯狗终究还是疯狗。

    无论他装的多么像正常人,只要一有男人想靠近云扉,他就会忍不住的发疯发狂。

    医院的那个男人,车外的这个男人,都让他险些失控。

    江与声音低低的,嗓音沙哑:“姐姐我没事,只是低血糖犯了,有点不舒服。”

    “低血糖?”

    他缓缓解释着:“嗯,我小时候瘦瘦小小的,经常被孤儿院里长得高壮的孩子抢走饭。”

    “孤儿院的孩子太多了,照顾我们的阿姨顾不上我,经常挨饿,就得了低血糖。”

    云扉沉默下来,她也没再理会外面敲她车窗的男人。

    其实刚刚就算江与没有摁着她的手摁下升车窗键,她也不会答应载这个男人的。

    不是嫌弃他‘遭遇’的事情,而是从这个男人的神色、走路、言谈举止中云扉就看出了他的职业。

    鸭子。

    她不歧视任何行业的人,但也仅仅是不歧视而已。

    对于出卖自己底线换取钱财的人,云扉不喜欢,也不愿与其有什么接触。

    车子飞速离开,别说搭上顺风车了,沐晨车尾气都没见着。

    他气的要死,指着车怒骂:“什么东西?一点礼貌都没有,老子都说请吃饭还这么小气!”

    说完又嫉妒道:“那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傍上这么年轻漂亮的富婆,早知道……”

    ——

    这一片道路宽阔,也并非那个男人所说的难打车,没开出多远云扉就看到了好几辆计程车。

    前面是红灯,云扉缓缓踩下刹车,她侧目看向依旧遮住眼睛的少年。

    骨节均匀的手指如白玉般白皙,搭在他的眼睛上方,云扉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泛着浅色的唇。

    “还难受吗?”

    “没有,只是脑袋有点昏沉。”

    少年声音依旧轻轻的,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身体不舒服要提前说。”

    扉扉在关心他!!

    云扉简短的一句话让江与心里因沐晨生出的暴戾消失的干干净净。

    甚至他此时此刻高兴地都想蹦起来。

    不过江与还有几分理智,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犯了低血糖!

    忍住,不能笑,不能兴奋!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江与移开挡住眼睛的手。

    少年纤长的睫毛不安地动了动,继续用虚弱又愧疚的声音说:

    “对不起,我怕姐姐会嫌弃我麻烦…我…原本以为能忍住的……”

    定定看他几秒,云扉不禁叹了口气,想跟他说身体的重要性,但想了下自己的身份……

    她又不是他妈妈、姐姐,这么巨无细地关心他做什么?

    这不是管得太宽了吗?

    云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句:“你讨厌那个男人?”

    少年抿唇,微微低头,“嗯,刚刚姐姐去停车,他说要给我介绍有钱的富婆。”

    “我拒绝了他,说没钱可以通过努力自己赚钱,可他说我没礼貌,不识好人心。”

    他没有一丝负担地跟云扉告状,把锅都丢给那个男人。

    “我不想让姐姐载他,我不喜欢那种人。”江与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话落,他大概是怕云扉不高兴,掐了掐手指,眼睛不敢看云扉。

    “是我自作主张了,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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