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时候,陈玉兰确实只会被教育一顿,就让走了。

    但这件事因为有律师的介入,再加上云扉……

    这次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了。

    面对陈玉兰,陆明非但没有手软,还显得得理不饶人了许多。

    不过也是,他们要证据有证据,也有理,为什么要饶人?

    云扉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一切的一切陆明都列在单子上。

    精神损失费是按照云扉的身价折算的,误工费更是高达六位数。

    “讹我呢?这么多?”陈玉兰看着后面的数字,心脏都险些停止。

    陆明说:“这件事让云总留下了心理阴影,需要多次治疗,要休假无法工作,这误工费不多。”

    “我们云总,签下的都是五位数以上的合同,因治愈心灵受到的伤害,云总需要休假五天,这五天里,耽误了多少工作?”

    “无法上班,这也对工作室造成了许多损失,更牵扯着云总月末的分红……”

    陆明说的一套一套的,听着要多正当有多正当。

    可陈玉兰不认,“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没这么多钱。”

    说完,她又嘟囔着:“不就骂几句?至于报警吗?真是小气。”

    没钱?

    陆明笑的虚假,“怎么可能没钱?你闺女不是跟那位赵先生要了三十万吗?这才多久?花完了?”

    如果陈玉兰真没钱,陆明也不会写那么多的数额。

    陆明是陈玉兰女儿的前男友,而这位赵先生,是她女儿的前前男友。

    每次回想起来陆明都会感叹自己这破运气,竟然能遇到陈玉兰这一家奇葩。

    陈玉兰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把自己一儿两女教育地跟古代的死士一样忠心无二。

    这个钱,陈玉兰不想出也得出。

    云扉在职场混迹这么久自然有关系,警局里的人也向着云扉一方,陈玉兰没有半点办法。

    这边当着警察的面把钱转到云扉账户里,母子俩灰头土脸地回到医院。

    可刚走到走廊,远远就看到503病房门口堆着一些东西。

    陈玉兰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甩开儿子搀扶的手,快步上前,就瞧见眼熟的水杯和衣服。

    503房门紧闭,她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陈玉兰正要进门去理论,从隔壁病房出来的护士刚好瞧见他们母子俩。

    护士说:“陈玉兰是吧?我带你们去新病房。”

    察觉到陈玉兰眉眼间的不服,护士说:“主任说了,如果你们再闹,只能给你们办理出院手续。”

    这是准备把她赶出医院?

    陈玉兰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护士懒得跟她说话:“不愿意就去找护士长,想留下就跟着我去新病房。”

    陈玉兰脾气压制不住,可一想自己来中心医院为的就是很权威的柳医生在这里……

    她咬牙忍了,儿子拿着东西,他们跟着护士去新病房。

    一进门,闻到空气中难以言喻的味道,陈玉兰险些把早饭吐出来。

    “收拾收拾,你住589号。”

    “让我住在这里?凭什么?”陈玉兰捏着鼻子。

    这是精神科的病房,里面的病人……

    情况都不一样。

    “就凭没有病房愿意让你住,只有这里的人不反对你住。”护士说。

    陈玉兰骂人的事闹得不算小,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几乎都知道了。

    谁愿意跟陈玉兰这种人住在一块?

    ——

    503病房里。

    云扉没去警局,她全权把这事交给了陆明处理。

    收到钱后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多在意。

    江与还没醒,护士也看了,没有单人的病房。

    不过好在除了陈玉兰,其他人还是挺好的,可总归还是有些麻烦。

    只能等江与醒后观察一下情况,她再联系转到其他医院……

    拆开棉签,沾水,她轻轻地涂在江与干裂的唇上。

    等起皮的唇瓣润了一些,云扉拆开饭盒开始吃饭。

    本来这饭她准备给江与吃的,可江与一直不醒,只好自己吃了。

    柳芸做了煎饺,虾肉混着胡萝卜等蔬菜,鲜甜可口。

    鸡蛋饼煎的黄灿灿,刚出锅时外焦里嫩,现在放了许久,口感差了一些,但依旧不影响好吃,松软可口,蛋香味浓郁。

    纵然昨晚柳安轩再三争取,今早柳芸也没做甜汤。

    一是好不容易云扉回来一次,要按照云扉的口味来。

    二是小孩子甜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排骨汤柳芸早早就炖上,香味浓郁,很是滋补,温度也刚刚好。

    病房里的人都吃过早餐了,可闻着这些香味,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敞亮的房间里,角落处端坐一长发女生,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坐姿随意但尽显优雅。

    侧颜绝美,肤白貌美,一举一动都仿佛像是那漂亮的仕女图。

    她坐在那里,周围涌动着一股宁和恬静,冰冷肃清的病房看起来都顺眼柔和了许多。

    忽地,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宁静。

    “欸!背kw包包的漂亮姐姐,他醒了!”

    云扉一愣,想起自己今天背的就是这款包,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放下汤碗,抬头往病床上看。

    刚好对上少年那双难掩疲倦的眼睛。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乌黑的瞳仁没了往日的神采,旁边还有几道红血丝,看起来没精神又疲惫。

    少年对着云扉扯了扯唇,想露出一个微笑,也让自己有精神一些,但都是徒劳。

    因高烧的原因唇瓣干涩,他弧度有些大,唇色更白,爆皮的地方裂出一个浅浅纹路,下一刻血珠冒出。

    江与似乎没有感觉到,张了张嘴想说话,发出的却只是一道模糊听不出是什么的声音。

    可云扉还是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了他在说什么。

    他在喊姐姐。

    云扉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掉他唇瓣上的血珠。

    “别说话,要喝水吗?喝的话就点头。”

    呼吸着从云扉来的香味,感受着她的温柔,江与狂燥了一晚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变得安静。

    暴躁发狂的野兽被主人温柔地顺毛,感觉到了困意的来临,它蜷缩一团,陷入沉睡。

    江与微微点头,他似乎脑袋有点晕,眉头紧皱,微微合上眼睛。

    病人喝凉水不好,云扉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矿泉水,起身道:“我去倒点热水。”

    可还没迈步,手就被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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