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还抱着她包包的吴恬恬。

    几分钟后,吴恬恬一摊手,说:“云姐,我也没办法啊!要不你们就这么抱着吧。”

    刚刚她隔着病服拉着江与胳膊往旁边拉,可江与纹丝不动。

    听到她这话,云扉嘴角抽了下,就这样抱着?

    她怕病房里的其他人把她和江与看出个洞来。

    再说了,等下还要给江与输液拿药,这个姿势被护士看到了……

    “你试着把他的手掰开。”云扉想了下说。

    听到让她去拽江与的手,吴恬恬向后退了一大步,跟避什么似的。

    她直接拒绝:“我不能碰人家男朋友的手,我吴恬恬也是有操守的!”

    “……”

    “他不是我男朋友。”云扉解释。

    可吴恬恬不信,她说:“怎么可能?换做我被普通朋友抱住,早就两巴掌扇过去了。”

    云扉随着试想一下,如果把江与换做成其他异性朋友……

    她沉默下来。

    云扉的沉默对吴恬恬来说就是承认。

    她说:“几年前我发过誓,要把自己第一次牵男生手交给未来男朋友……”

    吴恬恬眼珠子一转,“云姐,要不我把帘子给你们拉上?”

    每个病床旁旁都有帘子,拉上形成一个封闭的私密空间。

    “顺便云姐你也躺那休息休息,大早上就来怕是也累了。”吴恬恬体贴极了。

    不等云扉说话,她就手脚麻利地把帘子拉下,拦住了其他病房人的目光。

    而吴恬恬也没有回到自己病床,而是从旁边拉个凳子坐下,怀里紧紧搂着云扉的包包。

    云扉叹了口气,“这样躺着更累……”

    她腿站在地上,上半身就这么被江与扣在怀里,怎么可能能休息。

    谁知云扉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江与紧握的手松了一些。

    刚刚她被江与紧紧锢在怀里,两人之间只有两层衣服,其余没有半点空隙。

    可这会儿,空间宽松了很多。

    云扉一愣,转而往后扬了一些,虽然宽松了,可她还是挣不开江与的怀抱。

    她纳闷不解,抬头看向江与,他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皮肤发红,眉头紧锁,眼睛紧闭。

    他似乎是冷,时不时身子就会颤颤发抖,看着睡得不太安稳。

    看了一会儿,云扉能确定江与没有装睡,可江与的手为什么突然松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刚刚她说的那句话?

    不知想到什么,云扉鬼迷了心窍般说:“江与,我好累,你松开好不好?”

    说完,云扉理智回笼,她不禁可笑自己。

    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天真了?

    这是现实,不是偶像剧也是不童话世界,江与睡着了怎么能听到她的话?

    刚刚大概也只是凑巧而已……

    可令云扉没想到的是,她这话说出口后,江与环在她腰上的手真的松开了。

    云扉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躺在江与胸膛上,少年呼吸时而重时而轻,心跳声却如打雷般震耳欲聋。

    他双眸紧闭,唇瓣轻启,下意识般轻喃:“对不起,姐姐,不累……”

    江与这个时候的声音并算不上好听,因缺水很哑,可传进云扉耳里,心脏猛地一跳。

    没人能顶住他在睡梦无意识中,还对她这般体贴。

    紧接着,云扉心里升起了怀疑,她不信熟睡中的江与会有这些举动。

    她敛去情绪起身,毫无预兆时,将指尖点在江与合着的眼皮上。

    云扉仔细看着,不放过江与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可是没有,江与睫毛都不曾变一下。

    那他刚刚的动作,完全是凭身体本能……

    他到底有多喜欢她?

    就连在熟睡中,听到她说累就会松手、道歉?

    云扉微微合上眼,掩住眼底的情绪。

    她不让自己想太多,强行把这些都归结到巧合上。

    旁边倒的热水江与都没来得及喝就睡着了,云扉坐在凳子上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去找护士。

    听到脚步声,吴恬恬一抬头就看到了云扉,脸上有些讶异。

    “呀!他怎么松手啦?”

    “大概是一直一个姿势他累了,就松手了。”云扉随口说了一句糊弄过去。

    吴恬恬也没有怀疑,还感叹道:“那就好,刚刚我怎么拉都拉不开,跟用胶水黏在一起似的……”

    云扉睫羽轻颤,没有接话,而是道:“我去找护士,他大概又发烧了。”

    护士来后量了一下果然又发烧了,云扉拿了药,开始输液。

    嗅到陌生的味道,熟睡中的江与眉头皱地更深。

    当护士碰到他的手时,江与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所有困意消失散去,他猛地坐起身,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护士手里拿着的针险些扎到自己的手,人也险些摔倒。

    “我勒个乖乖啊!”护士小姐姐被吓得彪了句方言。

    而站在一旁的云扉,见沉睡的江与忽然坐起身,也吓了一跳。

    仔细一瞧,江与坐在床上垂着头,碎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他周身笼罩的这股陌生的气息让云扉眉心一跳。

    她喊:“江与?”

    江与坐起身后黑沉的眼里聚集了寒霜,他脸上不见丝毫笑意,正要质问护士为什么要动他,忽然就听到云扉这熟悉的一声。

    霎那间,冰雪融化,火山瞬熄,江与身上那股陌生的感觉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微微抬头,被碎发挡住的那张白净的脸露了出来。

    乌黑的眼睛含着水雾,有惶恐害怕又有刚睡醒的迷糊,俨然一副噩梦初醒的样子。

    他伸手抱住云扉的腰,脸颊贴着云扉的肚子,就像找到依靠的小孩。

    少年委屈巴巴的说:“姐姐,我看到你走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你不要我了……”

    原来是做噩梦了。

    见他这般委屈可怜的样子,云扉没有怀疑。

    她轻轻拍了拍江与的背,安慰道:“梦都是假的。”

    吸取着从云扉而来的温暖,过了会儿,江与才松开手,点头“嗯,姐姐不会不要我的。”

    这话云扉没法接。

    因为她同意让江与留在家里时想的就是:以后对他腻味了,就让他离开。

    云扉不接话,旁边的护士却有话要接:“能等我走了再腻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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