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整整持续了好几分钟的对视之后，沈优优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看来你也是被人当了枪使。”
沈优优直起身子，前面崩的很紧的神经，这会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你知道为什么书上会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
沈优优对着黄玉波问着，然后后自己回答了起来。
“我是医生，所以我太清楚人的下意识反应了，你可以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不去做出什么突出又明显的行为，但是人体的机能太过庞大，所以你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
黄玉波闻言立马绷直了身子，沈优优又是一笑。
“不要掩饰了，你哪怕现在坐的再直也没什么用，因为你的毛孔已经出卖了自己。”
一旁的周霆钧和墨雨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朝着黄玉波看去，果然看见他身上的毛孔全部都立了起来。
“你紧张，包括你的眼睛也透露了这种情绪，你的瞳孔缩了又放，虽然很是细微，但是我看到了，这样的一种表现，代表当时我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很惊讶，那为什么惊讶呢？想来你自己也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吧。”
沈优优讲完这句话后，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她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该有的点也都有。
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和周霆钧闹矛盾，徐晓又是怎么乘虚而入的，到了最后，罗成浩又是怎么把他带出去的，她都说了出来。
“再后来就是我醒过来了，那个时候的我失去的所有的记忆，于是罗成浩便开始给我编造了一个身份，那时候他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吕如新。”
沈优优又把这些事情大概地讲了遍，说完之后便直接对着黄玉波问了起来。
“所以你说说，罗成浩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说渣、说坏、难道不是他？我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然后回到自己原本的家庭。”
黄玉波傻眼了，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原本直立的甚至一下子摊在了地上。
“你对着我吼那些话的时候，是斩钉截铁的，是带着足够的勇气想去证明的，所以我相信，在你的概念里，你似乎真的在做一件好事，但是我要你知道的事，你所了解的根本不是事情的真相。”
沈优优柔声柔气的说着，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仿佛带着特殊的重量，砸在身上，感觉连着骨头都疼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罗永峰告诉你这些的吧，他可能知道了你和罗成浩的同学关系，然后让你借着这个名义来给他伸张正义，只是他没想到，我在罗家生活的那些年，早就把罗成浩摸透了，你们可能确实是同学，但是关系却没那么好。”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做为一个记者，应该是有着比较强的敏锐度的，为什么你在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先来考证，而是直接冲出来呢？就好像着急地证明着什么，难不成是罗永峰威胁了你？”
“还在嘴硬！”
墨雨这时走了上来，他再一次抓起了黄玉波的领子，然后对着沈优优道。
“夫人，这小子看起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是让我来再教训一下吧。”
“等下!”
看着黄玉波满身的伤痕，沈优优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当然也害怕墨雨手里沾上人命，结果周霆钧直接就把沈优优给拉开了。
“放心吧，墨雨有分寸的，他打的每个地方都不是要害，看起来现在是鼻青脸肿的样子，但你把他带去医院一查，根本危害不了生命。”
沈优优努了努嘴，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也清楚，周霆钧讲的确实是实话，只是他诧异，墨雨哪里来这么高超的技术。
“墨雨也学过医？”
要知道打成这样还处处避开要害，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哪只周霆钧却只是笑了笑，然后道。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为了躲避仇家，我们只能在不要身份信息的地方居住，这种地方往往会有很多地痞流氓，他们会问我们收取保护费，如果我们不给就打我们，打完我们就报警，但是当时在那个国外，有条法律是，斗殴受伤程度要在轻伤以上才能立案。
所以那些人就很聪明的钻了法律空子，只要不打到我们的要害，那么我们去报警他们就承担不了任何的责任，所以就这么一天又一天，我们似乎也在他们的殴打中找到了规律。”
周霆钧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的情绪已经出卖了自己。
沈优优扑进了他的怀里，学着他的样子环住他的身体。
“霆钧，都过去了，现在我会陪着你的。”
周霆钧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忍不住笑了。
“小傻瓜，现在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怕人欺负？”
周霆钧一边说一边伸手抚着沈优优的脸颊。
“现在的我，不光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了，优优，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会解决的，这黄海波一定是有问题的，就像你猜的，八成是罗永峰派过来的。”
“可是他现在嘴巴很紧，我们根本问不到信息。”
“嘴巴再紧的人也有软肋，他不会无缘无故帮着罗永峰做事的，你放心，对于这种人，墨雨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你别着急，他会吐出来的。”
“嗯！”
沈优优点头，无比信任周霆钧，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墨雨出去找线索的那几个小时里，黄玉波已经打算一死了之了。
他躺在地板上，身上的皮肉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此刻发生的事情，他来来回回把事情的经过想了又想，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被套路了。
“老天，你是真的要让我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