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外,站在院子中央,一年没打扫的院子,此刻地上全都是一些枯叶,每一步走下去,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一看就知道这里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了。

    她将这个院子走了个遍,从这一处的角落到那一处的角落,几乎每片枯叶上都有她的印记。可是谭可儿就像不知道疲倦一样,来回走着,来回走着,找到了中午头子,也不愿意离开。

    “你这是在干什么?”花夫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谭可儿的脸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的恐怖了,上面也不再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伤口开始结痂,应该是快好了。

    她看着花夫人进来,缓缓开口道:“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在这儿走走路都不行?”

    花夫人没理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只是静静的揣摩着她。

    谭可儿和昭王和离的事情她听说了,在他们这个年代,和离的女子和被休的女子一样,一样让人瞧不起。

    她这次来也只是为了可怜一下她,毕竟自己跟她又有什么不同?一个成了寡妇,一个和离。

    “你来是想看着我走完这谭府的每一处角落?你很闲?”

    谭家人共同继承下来的优点应该就是嘴皮子了,不管是她还是谭雨柔,那嘴皮子很厉害。

    花夫人被她说的一呛,直接口水呛了嗓子,猛的咳嗽起来。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夏子昭和离的事情。奉劝你一句,有多远走多远,夏子昭这个人你不是不了解,他肯定会反过头来找你的麻烦,因为你让他丢了面子,他可能就会让你丢命。”

    “更何况你让他丢的这个面子,可不是普通的面子,直接丢人丢到家了啊,对不对?你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不能波及到我吧?我是你父亲的遗孀,也是你的继母,所以按照道理来说,你得孝敬我。”

    花夫人知性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一瞥一笑皆是风情,即便是现在谭讳还在,谭可儿都觉得这样一个女人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谭可儿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想反驳她,却又找不出任何话来。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夏子昭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如今让他颜面尽失,那他肯定也会不放过自己。

    敛下眼眸,谭可儿站在原地,没动。

    倏然,她转身,离开了院子,花夫人看着她这一举动,不解,但很快起身跟了上去。

    谭可儿一路跑到了谭讳的书房,刚才她在像花夫人说的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谭讳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他的书房里藏着一个东西,如果她有性命之忧的话,用这个可以保命!

    谭可儿开门进去,开始翻找起来。

    他的书房里大部分都是一些信件,公函,还有书卷,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他说话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竹筒。

    谭可儿心中一喜,打开那个竹筒,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儿金牌,一块免死金牌。

    据说这是前些年谭讳跟着皇帝走闯荡天下的时候,皇帝亲手上赐给他的。说以后若有心里只有可以用这个,回来之后谭讳便将它锁在的书房的一处角落里的箱子里面,以至于这么多年他只是跟自己提起过,自己从来没有到这里找过。

    所以刚才花夫人的话,一下子让她想到了这块儿金牌,尝试着过来找,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

    跟随着这块免死金牌的,还有一些信件。谭可儿打开这些信件,浏览了一遍,顿时心惊肉跳。

    上面记录了谭慧这些年贪污、受贿、纳脏,一切的证据,她看了一遍,心中大骇。

    花夫人此时也跟着她跑到了谭讳的书房,谭可儿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连忙将那些信件折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父亲的书房,平日里没有他的吩咐,我都进不来。”

    “花夫人在说什么?我父亲如今都死了,这书房我还进不来吗?”

    花夫人身形一僵,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已经是个寡妇了吗?

    谭可儿收好那块金牌,起身直接越过花夫人走了出去。

    任凭花夫人在后面气的跺脚,自己都没有回头。

    现在自己已经有了这个免死金牌,就不怕夏子昭找自己的麻烦!

    *

    “你说,谭可儿和夏子昭和离了?”

    西陵琢坐在蒲团上,手上捏着一个泥人,用力捏扁,那个泥人瞬间变了形状。

    上面的样子依稀能分辨出来,是西陵钰的样子。

    石夜站在他身边,“没错,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西陵琢挑眉,有意思,真有意思。

    “本王记得当初不是谭可儿死乞白赖非要嫁给夏子昭吗,为何……”

    西陵琢忽然轻笑一声,“说来也是,谭可儿长得这么丑,如果换做本王,也定不会要她。”

    他一甩手,将那泥人扔在了角落。

    石夜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好像是在想这件事情带给他们的利弊。

    “王爷,谭可儿如果少了昭侧王妃这个身份的话,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

    “先走一步看看吧,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毫无用处的话,找时间把她做掉。”

    西陵琢面前摆了一个棋盘,好像自从那时他说要想办法帮谭雨柔的时候,他就迷上了下棋。他或许觉得这棋盘就像他和西陵钰一样。

    他们两个之间必然会有一人赢得彻底,也必然会有人输的彻底。

    至于谭可儿,这个女人如果对他们来说失去了价值,那他们随时可以舍弃。

    石夜也认为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人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会一文不值。

    “本王让你绑了谭雨柔过来,人呢?”

    石夜跪下来,“属下甘愿受罚。”

    “最近这几天,属下观察了清和医馆周围的情况,发现谭雨柔每次出门或是回来的时候都有人跟随,属下实在是不方便下手。就算是想趁着夜晚她熟睡的时候将她绑来也不可能。”

    这是让石夜觉得懊恼的地方,不管他想了什么法子,都无法接近谭雨柔。

    西陵琢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本王要的,是活人。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后如若还不能将她绑过来,你就提头来见本王吧。”

    说完,西陵琢挥手让他出去了。

    石夜走出去,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看来他要重新想别的法子接近谭雨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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