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低头点燃烟,推开他,“少说别人。”
玄落伸伸懒腰,反手勾住千川脖颈,两根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向上游移,穿过锁骨,划过喉结,捏住他的下巴,“身为王子,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尽情拥抱,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窝囊?”
用力一甩手,推开千川的脸,夺走他口中的烟,“哼”了一声,“还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吗?”
玄落将头发向后捋去,重重的靠着沙发背,歪着脑袋斜视着千川,“有人在加托林卡见到一个很像格达尼的人,但是又有人说格达尼去澳国旅游了。”
千川拿着烟盒,看了他一眼,“加托林卡?”
玄落撇着嘴,“你和阿水都一个德行,整天只知道沉迷在儿女情长,一点身为王储王子的自觉都没有。”
千川对这番话真是嗤之以鼻,“你有资格说我们吗?本来是你应该承担的一切。”
起身走向圆桌,端起杯子,“我承认,我对政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如果家族皇室和阿陌一旦出了事,我也不会退缩。”
“刺啦”撕开茶包,丢进茶杯。
玄落听着“哗啦哗啦”的倒水声,深吸一口烟,曲臂搭在蜷起的腿上,“我知道你们对我都有抱怨,也懒得多说,只告诉你一点,我能做的,你们谁也做不到。”
看着递到面前的茶杯,那浓浓的热气,可以遮盖住一切。
他接过来,将热气吹散,试着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
千川拿起桌子上的烟盒,“这点,我同意,你玄落的本事,是我和阿水都不能及的,我也不想多问,只有一个问题很是好奇。”
“嘎达”,点燃一支烟,透过那烟雾,努力想要看清热气另一边的脸庞。
“呼…”玄落轻轻吹着水面,小小的杯口荡起丝丝波纹,淡淡的问,“什么?”
千川走到一边,看着窗外,“你,真的舍得让别人要了阿陌的命吗?慕里说的那番话,你是认真的吗?”
一丝邪诱的笑容落在玄落的嘴角,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蹙着眉,将还在冒热气的茶水饮下,大呼,“哗!烫死了烫死了!”
吐着舌头用力呵着气,放下杯子,“茶虽能败火,喝多了会失眠,而且…”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不喜欢喝茶,不过,看在是你亲手送上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喝了吧,只是希望这茶,不要让我拥有一个无法安睡的夜晚。”
千川站到窗前,凉凉的夜风很不友好的撩弄着那软软的发丝。
有点冷。
关好窗,坐回沙发,捏捏眉心,用力舒展身躯,沉沉的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不知这样盯了多久,眼睛有些酸涩了,低头揉揉眼。
“阿川。”
嗯?阿陌?
千川扭头,只见玄陌子正坐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他,“阿川,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是说好一起看星星的吗?”
千川伸手划过她脸庞,抚着她柔顺的头发。
千川捏着她的下巴,“不,这样很好,喜欢这样乱糟糟的你。”
“哦?”玄陌子听得脸红,拍着脸蛋,呲着牙,“老师嘴里说出这种腻人的话感觉好奇怪呀。”
千川双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宛如新月般,揉着她的头发,扣住那幼细的脖颈,按向自己,“把你弄得更乱好不好?”
玄陌子的脸更红了,呵出的气息扑在千川胸膛,热乎乎的,发烫。
那热气汇集在双眸中,连成一道彩虹。
她抿着含笑的唇,垂下眼睑,点点头。
那道彩虹从细长的眼稍飞出,环绕着千川,将两人笼罩。
千川偏头,垂向那脖颈处。
【那恶魔的翅膀,让我帮你展开。】
“阿川…”
这糯糯的呼唤简直要命,带着体温的气息,撩着千川的脉搏。
千川心头被针尖刺了一般紧缩着,双眼微闭,收紧手臂…
“噗”,却一头载到沙发上,猛的惊醒。
自嘲的摇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发现是空空,才反应过来,早已被玄落喝光。
“哐啷”,重重的放下杯子,起身,本来打算去浴室冲凉。
刚才那似真的梦,让心跳激烈的无法平复。
不敢抑制,怕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无法承受而爆裂掉。
可当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水台上方镜子中的人影,恍恍惚,仿佛是阿陌,站在那里,凝望着他。
啧,一定是睡的迷糊了。
他揉揉眼睛,刚要迈开步子,“叮咚”,门铃响了。
他怔了怔,这个时间,会是谁来?
玄落站在玄陌子房间外,靠着墙,吐着烟。
忽然一股清雅的香水味混杂着淡淡的酒气从面前抚过,一个高挑的人影悠然飘过,停在千川门口。
玄落单脚撑地,另只脚竖起贴着墙壁,悠然的晃动着,注视着玄陌子的房门,完全不理会那人影投来的目光。
那人深吸气,芊芊手指慢慢抬起,按下门铃。
沉寂片刻,“咔”,门开了。
千川看着门口的人,“你?”
眼前的红唇轻启,飘出的淡淡酒味让他不禁眉头微蹙,“什么事?”
达朵雅微笑的眉眼挂着些许忧伤和失落,“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淡呢?人家都这么主动送上门了,就算不喜欢,哪怕是假装,也…呵…”
她垂下眼帘,自嘲的笑笑,“要这样无情吗…哎…”
千川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嘴角微扬,“你说的没错,都这么主动了,我若是再拒绝,也说不过去啊。”
不待达朵雅反应,已被千川粗鲁的拽进房间,细细的高跟鞋无法稳住身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毯上。
一声闷哼,扭头看向千川。
“哒”,千川却关掉灯,房间立刻陷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达朵雅看不清他的脸,看不见他眼中的阴翳。
外面昏黄的路灯偷偷溜进窗户,映出千川模糊的身影。
“嗤”,千川扯开衣领,“啪”,那扣子不知飞去了何方,落在了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