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满意离去。

    张梓若回去继续教书。她最近已经在招人手了。以后,学堂扩招,需要新的老师。有人替换,她也能轻松一些。

    她在新来的读书人之中,找了两个愿意兼职的。他们有时候会来听课,尝试讲课。

    她还找了孙明。孙明已经决定来教授经史子集。只是在正式上岗前,需要来听课了解风格,并去补充自己的短板。

    下午讲完课,学生们陆续散去。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女孩在学堂附近徘徊。

    张梓若向她招手,“小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姑娘背着塞满了草的背篓跑过来。她长相清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漂亮,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动听。

    “夫子,您今日不讲公开课了吗?”

    “今天不讲。四天之后,就有讲学大赛了,到时候可以来听。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我是靠山村的,叫苏来弟。我来割草。”

    “割草怎么跑这么远?”

    苏来弟抠着背篓上的绳带,脸颊染上团团红晕,“我想读书识字。”

    张梓若摸摸她的脑袋,“家里愿意让你来吗?”

    苏来弟摇摇头,“我奶说我是赔钱货,只让我做家务。我弟弟才能读书。夫子,要是我哪里不懂,我可以来问您吗?”

    张梓若笑道:“当然可以。只是两村之间相隔的远,你一个小姑娘家要注意安全。下次再来最好和村民们结伴。”

    苏来弟笑得甜甜的,“知道了,谢谢夫子。夫子再会!”

    “等等,别急。我去问问,有没有回县城路过靠山村的。你搭个车回去安全。”

    张梓若找了回县城的姑娘小姐的马车。苏来弟坐在车辕上,抱着背篓,高高兴兴地朝她挥手告别。

    张梓若目送她们离开,去接小反派。一半都没走到,小反派就背着书袋,哒哒哒朝她飞奔而来。

    “娘!”

    张梓若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擦擦额头的薄汗,问他今日跟老师学习感觉怎么样?难不难?课程赶得紧不紧?

    “不难,我都学会了。课程也不紧。今日我还学了认琴弦。娘,等咱家买了琴,我弹给你听。”

    “好。”张梓若笑意盈盈,牵着他的小手回家。

    吃罢饭,顾云淮完成今日的课业,认认真真地给张梓若讲程明达所教授的内容。

    张梓若拿着线装的笔记本,用铅笔刷刷刷地记着笔记。

    时不时的提问一句。顾云淮都能顺利地回答上来。

    张梓若高兴极了。云淮学得好,自己也跟着学习许多。在深耕古籍,培养科举人才这一方面,程夫子是闻名天下的佼佼者。

    她学得内容与方法,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交给学生和孙明,以后不就能培养出多多的科举人才了吗?

    哄孩子入睡后,张梓若更改教案,忙到深夜才睡下。

    ……

    清晨,枝头的麻雀,总是叽叽喳喳闹人得很。

    县令府邸,胡润进烦躁地翻个身,气恼道:“哪儿来的麻雀?去把它给我赶走!”

    外面的小厮得令,拿着竹竿赶麻雀。

    内间的貌美丫鬟打帘进来,娇声细语地呼唤:“公子、公子,该起了!您今日还得去读书呢!”

    “滚!”

    丫鬟犹豫不安,想想老爷的命令,只得再喊:“公子,老爷让您今日随他一起去河湾村。”

    “都滚!”胡润进烦躁地在床上踹了一脚。

    丫鬟垂眉顺眼,默然离开。

    县令用过早膳,久等儿子不至。亲自去催,见还未起,不由大怒。

    “还不起?!”

    一个玉枕迎面砸来,“滚滚滚!听不懂人话吗!”

    玉枕擦着头皮飞过!县令勉强躲开,右耳上方阵阵疼痛。

    玉枕摔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县令心有余悸,一大早被砸得倍儿清醒。他怒火中烧,左右瞅瞅,拎起丫鬟准备好的新鞋,抓着鞋底,照着儿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你个畜牲!在外混账就算了,连你爹都敢骂敢打!我看是把你惯得太厉害了!”

    “啊!啊——爹!爹!我不知道是你啊!”胡润进再也睡不下去,抱着头脸到处躲藏。

    片刻后,县令带着脸上尚有鞋子印,绑了个布巾的儿子与县尉等人汇合。

    方远一见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胡润进瞪他一眼。

    方远:“我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我看你是欠揍!”

    “来啊!谁怕谁?”

    两人一言不合便要打起来。

    双方家长立刻叫住,各自训斥几句。

    “你们在家闹闹也就算了,等进了学堂,都好好读书,不准闹事!”

    方远一行人纷纷应声。胡润进朝方远冷笑一声,坐进马车。

    ……

    学生拜师交束脩。物理课的学堂被安排在学舍西面隔壁新起的竹楼里。张梓若教他们的第一堂课是简单的物理基础知识。

    等他们基础能跟上其他学生,两个班级就能一起上物理课了。

    县令等人一离开,胡润进便踢倒桌子,向外走去。

    教室内陡然一静。

    张梓若问:“你不上课,干什么去?”

    “你管得着吗?”

    “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管得着。第一天上课不习惯,就举手说明,我自会给你时间适应。但不要扰乱课堂秩序!昨日县令大人说,把你交给我教导——”

    胡润进想起今早劈头盖脸挨的那一顿打,皱皱眉头,不耐烦道:“我不习惯,我去外面转转!”

    “去吧!”

    张梓若让开位置,拉回学生们的注意力,继续讲课。

    “夫子!夫子!救命啊!”一个女孩子在大喊救命。

    张梓若立刻向外冲去。方远等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胡润进和他的随从拦住苏来弟,他正在对小姑娘动手动脚。

    “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梓若一把拽开他。

    “胡润进!你干什么?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欺男霸女的!”

    “学屁!爷就喜欢欺男霸女!关你什么事?”

    他又伸手来拉苏来弟。

    张梓若捉住他的手腕,向前一拉,一膝盖顶他肚子上!

    她笑眯眯对直冒冷汗的胡润进说道:“我就喜欢打恶霸,应该也不关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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