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若宣布课间休息后,给苏来弟解答了学习上的困惑,回去给学生们继续讲课。

    上节课讲的是声音的产生与传递。这节课就讲声音的特性——响度、音调与音色。

    为方便学生们的理解,她做了多个小实验进行对比,并让学生们参与其中。

    学生们轻轻敲击装了不同水量的碗,叮叮当当地边玩边学。有音乐细胞发达的学生,还敲着碗,将张梓若总结的知识点唱了出来。

    其他人拍着桌子与之合唱。

    望着如此活泼可爱的学生们,张梓若心中甚慰,笑意吟吟与他们合唱。

    给大家留下一道开动脑筋的课后题,她再次去瞧胡润进。

    胡润进骂骂咧咧地等她来,嗓子都哑了。张梓若来了,一听,又走。

    胡润进在屋里撕心裂肺的大喊:“姓张的,你不是来放小爷的吗?你有种进来!”

    张梓若:“下次,下次一定。你先反省反省。”

    胡润进脸压在门缝上,骂得嗓子都劈叉了。

    “你个王八蛋!”

    张梓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两次三番过后,胡润如脱了水的干菜,骂人都提不起精神了。

    “张夫子!张夫子!你做夫子的,难道不管学生吗?你算什么夫子?你对得起对我爹的承诺吗?”

    无人回应。外面的脚步声只是看守的人员路过。

    胡润进心生绝望。

    “吱呀!”

    一束天光透了进来。

    胡润进蓦然抬起脑袋,满面惊喜。

    “快帮我出——”他兴奋的话语戛然而止。

    两名身形矫健的大汉,关上门,嘿嘿靠近。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细皮嫩肉的胡润进。

    他们的眼神与神情让胡润进格外不舒服。他沉着脸,皱眉喝道:“你们干什么!”

    “你说呢?”个子最高的壮汉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笑骂,“娘的!这细皮嫩肉的,比女人还要滑嫩!”

    “真的?让老子也摸摸!”

    胡润进心中惊慌,左右趔趄,努力提着凳子往后退。

    “别过来!我告诉你们,我爹是县令!快放了我!你们要敢动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壮汉嘿嘿笑道:“小脾气还挺爆!老子就好你这一口!老子告诉你,你最好乖乖的别挣扎!不然,你有的苦头受!”

    粗糙的大手摸在他的脸上,胡润进连连干呕,觉得比村民的臭袜子还要恶心。

    他干呕地心肝脾胃肾都要吐出来了,惊慌失措地拖着椅子往旁边躲。

    “咣当!”胡润进摔倒在地,急得额头冒汗,眼中冒泪。

    “张夫子!张夫子!救命啊!救命啊!”胡润进撕心裂肺地大喊求救。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壮汉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拖过椅子,就去解他身上的绳子,拽他的衣服。

    “啊——滚!滚!”

    胡润进惊恐尖利的叫声几乎震破天际。

    “咣!”门被推开了!

    胡润进泪光滚滚,激动万分,“张夫子!快救救我!救我!”

    张梓若神色沉沉,“带下去。”

    她身后的村民将两个壮汉带了出去。

    两个壮汉一出门,便跟甩泥巴似的甩着手,小声嘀咕:“娘的!太恶心了!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双倍!我刚才差点跟他一样吐出来。我堂堂护卫,跟在公子身边多年,没想到今日清白不保……”

    壮汉满面忧伤。

    村民们嘻嘻哈哈的给他俩递上香皂,“辛苦了,兄弟们。来来,用香皂洗一洗,香喷喷的。”

    ……

    屋内,张梓若和谷子将胡润进扶起来,给他松绑。

    张梓若将值班处未使用的新巾帕递给他,“擦擦泪,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不好,我要杀了他们!”

    胡润进使劲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断擦拭着脸颊,满面狠意!

    张梓若问:“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他们胆敢——”胡润进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敢非礼我,我一定要剁了他们的手!杀了他们!”

    “是不是觉得被人调戏非礼很难受,很愤怒,很恶心?”张梓若问他。

    “你在说什么废话!”胡润进眉宇间透着狠戾与不耐。

    张梓若微微一笑,“那你觉得被你非礼霸占的姑娘们是什么样的感受?你处在和他们一样的位置时,有感受到她们的恐惧、绝望和无助吗?”

    胡润进眉心皱出一条深深的褶,紧紧闭着嘴,忽然不吭声了。

    张梓若告诫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希望遭到这样的对待,那也不要这么对待别人。”

    胡润进冷笑一声,神色不善地盯着她。

    “人是你找来的?”

    “是。让你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那些姑娘们的处境。比起你的所作所为,你所遭受的不过是浅浅一个开端,你就受不了了,更何况她们?一生都被毁了。”

    胡润进揉着被捆绑得难受的手腕,阴沉沉道:“她们不过贱民而已,跟着我是她们的福分!我想占就占!我想杀就杀!”

    张梓若没指望他经过一件事就能立刻从良,但也没想到他自己畏惧痛恨非礼一事,却依旧没有丝毫同理心,毫无悔悟之心。

    她沉声问道:“照你的意思,若是身份地位高者,对你也可以想非礼就非礼,想杀就杀?”

    胡润进站起身,将椅子甩到地上!他逼近张梓若,恶狠狠的。

    “少给你爷爷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他伸手指着张梓若的鼻尖,“小爷连你一起杀!”

    张梓若握住他的食指向后折,在他的哀嚎叫唤声中,淡淡道:“我也告诉你,对人尊重礼貌一点,不然,食指这么断掉有点可惜。”

    “你找死!”胡润进毫无章法地踢打张梓若,都被躲了过去,甚至身上挨了好几下子。他呲牙咧嘴地骂,“你区区一个贱妇敢动我!你等着!我非杀了你不可!”

    “择日不如撞日。你身份高,要杀她。我身份比你高,直接把你杀了,为世间除一个祸害,你觉得如何?”

    一袭白衣的燕飞翩然而至,清冷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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