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倍感心累身累的舞扇师弟们,全场人都得到了快乐。

    在小娃娃们清脆可爱的歌唱声中,众人轻轻松松就记住了知识点,拍着手,与之同唱。

    男女老幼的歌唱声,整齐的击掌声,如涟漪一般逐渐扩散开来,扩散在美丽的村子里,扩散在广阔的田野上。

    笑容也扩散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附加赛,顾云淮以众人喜闻乐见的讲学方式荣获第一!

    县丞排名第二!

    孙明第三!

    主持人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下都爆出如雷鸣般的掌声。

    “下面开始颁发奖励!首先,请我们进入决赛的其他9位选手登台!”

    赵有福、顾八旦他们正为获奖的选手鼓掌,当传话队的人员将话语传过来时,他们动作一顿,握着双手,神色凝滞,继而眼睛渐亮,张着的嘴巴也渐渐变成了弯曲的弧度。

    “我?让我上台领奖?”

    “我还有奖?”

    几人神色惊喜,又不大确定地重复询问。

    “对!就是你们!快上去吧!”

    “爹!爹!沈数在上面喊你名字呢!”

    顾八旦的家人们喜滋滋地指着台上,分享好消息,“没有弄错,就是叫你们呢!”

    “老头子,快上台领奖去吧!”

    顾八旦的老妻给他拍拍新衣服,喜气盈盈地催促他。

    “哎哎!这就去!”顾八旦顺着众人让开的缝隙,眉开眼笑地往前走。

    桑山拍着赵有福敦厚的肩膀,扯着大嗓门笑道:“别愣了!台上叫你名字,发奖呢!”

    “哎呀呀,他娘,你快看我这衣服得体不?”

    赵有福忙不迭的拉拉衣襟,看看衣服上的褶皱,无比后悔自己中午吃饭时,不讲究地蹲在地上吃。好好的衣服都皱巴了。

    赵大宝他娘给他把衣襟又拉又拍的,“衣服没事,谁衣服上没个褶子?就是贵人穿的绸缎也有皱呢!快上去吧,别让人久等。”

    “好好好。”赵有福吸口气,昂首挺胸地往台上走。

    县城贵人这边,被念到名字的几人在大家伙的恭喜声中,满面笑容地谦词连连,正正衣冠,脚步轻快地上台去。

    于越早已跑到了最前方,热情劝说兄弟们,为爹、为叔伯喝彩。

    “别说我不为兄弟们考虑,你们师兄上台讲学,你们又是喝彩又是舞扇子的。自己爹上台领奖,你们一点表示都没有,怕是等回家,你们爹就要表示表示了。”

    何乐等人深觉他说的有理,匆忙凑在一起,嘀咕几句,拼凑了个口号。

    待主簿几人一登台,他们便举花高呼:

    “爹爹爹,是豪杰!勤讲学,声名列!”

    主簿脚下一滑,险些歪倒。

    兔崽子!老子讲课的时候,不说喝彩,得了个优秀奖倒是喊得起劲!还声明列,老子脸都要裂了。

    接到父辈们不满的眼光,何乐几人对视一眼,只好发动兄弟们组起阵势,拿出扇子,拼出一个大写的“好”字,连贺三声:“好!好!好!”

    主簿捂住胸口:我迟早要死在这领奖台上……

    台上台下众人皆发出善意的哄笑,沈数笑言几句家人的祝福和喜悦,将选手们请到台上。

    评委们为他们颁发奖励。

    主簿几人原以为还是一张薄薄的证书和两勺麦子。他们已经做好了只要证书的准备。

    哪想,一行工作人员抱着包装精美的盒子上台来。

    评委们先是给他们发了大红壳荣誉证书,是他们在决赛中表现优异的证明。

    又给他们每人发一个四四方方,上面系着红布条的纸盒子。

    纸盒子上印有精美的图案,中央写有飘逸的大字:“河湾村第1届讲学大赛决赛纪念奖”。

    “呀,这回优秀奖都这么好看!”

    “盒子上的红布条扎得跟朵花一样,真喜庆!”

    “回家后,光是这红布都能给丫头做两根发绳呢!”

    “盒子也好看,拿出去送礼也体面!”

    主簿几人听见离台子最近的百姓们的讨论,眉头一挑,送人?

    那是不可能的!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第一届讲学大赛决赛纪念奖!

    第一届!决赛!这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吗?

    台下百姓好奇询问,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不仅他们好奇,连得奖者也都好奇。

    被乡亲们呼唤的顾八旦最先解开红布条,打开盒子。

    看到最上面的东西,顾八旦胸膛起伏,双眼发热,苍老的双手都在颤抖。

    “八旦,八旦!你咋哭了?里面究竟是个啥?”

    顾八旦慌忙移开盒子,用袖子擦擦眼泪,免得泪水滴在纸张上。

    他小心翼翼地托出最上面的纸张,盖上盒子,把纸张铺在上面,高高举起来给大家看。

    “天啊!是八旦!这上面画的是八旦!”

    前排的人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指着盒子上的画作,满脸不可思议!

    后排的人争相往前涌,伸长了脖子观看。所有两侧的人也都往中间挤,趔趄着身子观看。

    “真的!真的是八旦!这脸一样一样的!”

    “衣服也一样!”

    “画得可真像诶!台下还画了那么多人!嘿!你看台下的那个高个子,是我呢!是我!”

    “就一个后脑勺,哪里就是你了?这么多后脑勺呢!”

    “只有八旦画得清清楚楚!”

    “那是!这可是人家得的奖!进决赛竟然还有这好事!”

    “我要是得个这么风光的画像,就挂在我家正屋的墙上,出门进去都要瞧一瞧!天天邀人到我家说话!即便我老了,人没了,子孙后代也能看到老子我曾经获得的荣光!”

    “看来咱还是不够努力,下回加把劲儿,也争取进个决赛!得上一张光耀门楣的画像!”

    听得众人的议论声,再瞧瞧顾八旦手中的画像,主簿几人也顾不得矜持了,在台上便开启了盒子。

    看到属于他们的单独画像,看到他们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讲学,台下众人认真听讲的画作,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怀和激动油然而生。

    他们抚着画作,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画上的自己。

    这是我!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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