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等人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于越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怎么个个都心硬如铁了呢?我刚刚从劫匪手下逃出来啊!竟没一个人来关心我!

    他遥遥望向他爹,他那狠心的爹正和方县尉以及众多护卫仆从在一起,不知在吩咐些什么。对他这个儿子的安危,显然是毫不上心。

    想起他爹对劫匪说的话,于越一时悲从心来,心中的惊惧与委屈齐齐上涌,他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

    他哭得比宁韶还伤心,听上去格外惨烈。

    宁韶抽抽噎噎,睫毛上挂着泪珠,从他娘怀抱里探出头,泪眼朦胧地瞧向他。

    于县丞大步流星的过来,没好气的训斥于越,“闭嘴!哭什么哭!”

    于越:“我哭我那有像没有一样的爹……我哭我悲惨的命……呜啊啊啊……”

    于县丞恼羞成怒,“瞎说什么!一点都不成大器!哭成这样,成何体统!你不在县学好好读书,过来干什么?别哭了!再哭就让张夫子再给你出一摞卷子拿回去!”

    正入神观看的宁韶小身子一抖,望向眼睛湿润、满面担忧关怀的父亲,张开手臂,投入他的怀抱,“爹!”

    还是自己爹好!

    于越被于县丞给训斥了,心中是难受和叛逆加倍,“我就是要哭!你嫌丢人,我不嫌丢人!反正你也不当我是儿子……”

    在另一边帮忙照顾小孩子的于嫣过来,笑嘻嘻道:“哥,你再哭,爹就真的要把你逐出家门了!”

    于越这会儿看自己妹妹有点来气,“我被劫持时,你们一个个就没有真心关心我的!冷血!冷酷!无情!笑!你还敢笑?你怎么笑得出来?!”

    于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淡不下去,“你要是再多哭一会儿,再多感慨一会儿自己的悲惨,方远他们这一年的笑料都有了!”

    “什么!”于越大惊,在于嫣的提醒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中间,劫持他的匪徒正跟村民们一起在狂殴另一波匪徒。

    “双面内奸?混入其中?”于越恍恍惚惚,一时理解无能。

    于嫣掩面而笑,“他们都是村中巡逻队的人,不过村子里不定期会举行模拟匪徒袭击的比赛,他们应当是这回比试担任匪徒的人。”

    于越:“……”

    他愤愤地擦去眼泪,想起自己在匪徒手下,在那么多人面前,惊恐求救,嚎啕大哭,瞬间脸色黑如锅底。

    “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

    于嫣:“那种情形没法说,很容易暴露曹开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且你最真实的表现才是最自然的,才能迷惑敌人啊!”

    于越幽幽问道:“你们就没想过,要是我表现不佳,出了极大的丑,该怎么办吗?”

    于嫣安慰他,“多做点卷子,考到京城去?”

    于越:“……张夫子呢?我得找她问问,一个人怎么能在教学之余,还出那么多卷子?有那么多精力,多给你们出几套卷子多好!”

    考试考到头大的于嫣:“……”

    她在人群中搜寻张梓若的身影,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亲昵道:“夫子,我哥说您给他出的卷子太少了!他想要科举,想要加倍用功,拜托您给他多出点!”

    张梓若欣然应下,“没问题!等事情忙完就给他多出几套!”

    眼下,她紧张地盯着何大夫给宁韶把脉。她觉得宁韶是受了她的牵连,才遭此大难,因此心中极为不安。

    何大夫慈和道:“娃娃受了惊,心神不安,我给他开副安神汤。至于脖子上的伤痕,娃娃皮肤嫩,看上去触目惊心,抹抹药膏,过一段时间就下了。”

    他掏出一个不及巴掌大的扁平小竹筒,递给宁旭,“这里面是我自己配制的药膏,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辛苦老丈。”宁旭将药膏递给妻子,他的随从上前付诊金。

    宁夫人小心翼翼地给宁韶抹药膏。

    张梓若请何大夫也给余华瞧瞧。

    宁小姐站在知府夫人旁边,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宁韶,一边担忧地往余华这边瞅,生怕余华有个三长两短。

    何大夫仔细诊治过后,说,“这年轻人的伤口,再晚一会儿就自己长住了。”

    张梓若:“……那他怎么晕过去?这么久没醒来?”

    何大夫瞅瞅余华背上,被划破的衣服,衣服下浅浅的一道小伤口。就这么一道小伤口,但凡衣服再厚一层,伤口都无法存在!

    余华好歹也是的常客,性子也好,为了他的颜面,何大夫没说他是被吓晕的,只说:“他忧思过重,又急火攻心,惊险之下,厥过去了。等会儿我也给他开副汤药,喝上几日便好。”

    张梓若连忙向何大夫道谢,宁小姐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贼人或死,或伤。死得连投胎都不具备资格——村里的人派李大娘上场,发挥压箱底的骂人绝技,诅咒他们下18层地狱,永远不得超生。沈河念念叨叨,说自己在尝试创一个反向超度经,让恶人有恶魔。

    活着的贼人被揍得没个人样,勉强吊着半条命,被捆得像只死猪一样,条条排列在广场上。

    村民们熟练地清理场地。外村的人们噤若寒蝉,满怀敬畏。河湾村的巡逻人员安排他们有序离开时,无论村中亦或县中的人皆配合无比。

    抹了药的宁韶都哭睡着了,余华还没醒。宁小姐提议,不如速回府城,找个有名的大夫给他们都看看。

    知府夫人也担心自己女儿刚定亲的夫婿出事。目光更是悄悄往张梓若身上瞥,怀疑余华这小子心思不纯,竟然愿意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送命,肯定是有些什么!

    张梓若绝不背这黑锅,她叫来大牛,让大牛掐余华的人中,并呼唤余华:“话说清楚再死,这样的死毫无意义!”

    人中巨疼的余华缓缓睁开眼。刚睁开眼就听到张梓若冷酷无情的说道:“别急着晕,把道歉和舍命救人的原因说清楚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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