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若摸摸下巴,原来这小家伙就是潘北熙。勇猛少谋,惨死战场,不好好学习可不行!好苗子可得好好培养啊!

    等小家伙回来,她就和小家伙讨论讨论上课的事情。

    张梓若散步结束,坐回椅子上,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潘北熙回来。

    “这小家伙去哪里找人了?该不会直接回家吃饭去了吧?”

    张梓若心中纳闷。

    中午时分,国子监的学生散了学,有出来吃饭,或者回家的,路过她们的摊子,纷纷投来目光,但并无一人为之驻足。

    反倒说说笑笑,摇着头走开。

    端月觉得她们在外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有失体面,劝张梓若回府休息,留个侍卫在这里等就行。

    “既然答应了小家伙要等,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张梓若打开书籍,毫不受周围此起彼伏叫卖声和行人动静的影响,继续阅读。

    “我回来了!”一道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响起。

    张梓若抬头,见潘北熙被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背着两只小手,慢吞吞的挪到她桌子旁边。

    “我给你找来学生了!”

    张梓若瞧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哪儿呢?”

    小家伙吸吸鼻子,“他们等会儿就来。”

    张梓若看看他发红的眼周和眼中的湿意,问:“你怎么了?”

    小家伙昂起脑袋,带着小小的鼻音,臭屁的说道:“我为了给你找学生,可累坏了!我走之前,你和我说,我找了一个学生,你就给我做一件玩具,是真的吗?”

    张梓若:“当然是真的!”

    小家伙暗暗算了一下人数,高兴的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你可要说话算话!”

    张梓若笑盈盈的点头,让端月把金银裸子还给小家伙,并叮嘱道:“钱拿好,别动不动就往外倒银子。等真用钱,你又没钱的时候,就知道着急了。”

    “不会!我没钱了,还可以从家里再拿!”

    张梓若叹气。

    “潘北熙,你看你,怎么跟个小肥羊似的?我给你说的话,你一点都不往脑子里记吗?”

    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蓦然传来。

    张梓若闻声望去,只见停在街角的马车上,下来一个面容秀美,身着秋香色锦袍的公子哥。

    这位公子哥摇着折扇,身边跟着一位妖娆魅惑的女人。他姿态风流,笑吟吟的同美人说了两句话,将美人逗的脸色发红。他却朗声大笑,扭头朝后喊到:“你们都还看什么?之前看好戏还没看够吗?”

    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蓦然爆开。

    一群公子哥儿转过街角而来,他们无不轻裘宝带,身着美服华冠,身后还跟骄婢侈童。

    他们神态肆意,举止漂浮,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模样。

    路人和摊贩见了他们,纷纷退避三舍。

    潘北熙却眼前一亮,同张梓若说:“看,我给你找的学生来了!”

    张梓若眼前一黑,这些人,来当学生?怎么看都不像!

    她问潘北熙,“这都是你什么人?”

    “都是他的长辈!”一阵幽香袭来,带着美人的公子哥到了跟前,摇着扇子,笑嘻嘻的说道,“张夫子是吧?我是北熙的叔叔,这些都是我朋友。我听他说,只要我们来听你讲一节课,你就给他做玩具?”

    张梓若微微一笑:“我讲课是要看缘分,我看今日我与大家无缘。再会。”

    她收起书籍就要走人。

    “别急呀!”潘北熙的叔叔拦住她的去路,“这小家伙,为了你们的玩具,可是连午饭都没吃。”

    他的朋友们也都笑嘻嘻道:“没错!为了拿到玩具,给你找来学生,他带人勇闯青楼,从被窝里倒拔他小叔。”

    潘北熙小叔黑脸,“这个就不用拿出来说了!还不是你们撺掇的,你们也好意思说?!”

    他的狐朋狗友们哈哈大笑,“这不是为了证明北熙的努力吗?”

    “张夫子,你看,小家伙这么努力了,没缘也该变成有缘了吧?”

    张梓若冷酷无情:“小家伙很努力,但努力错了方向,也容易没结果。”

    “北熙,”她对小家伙说道,“你想要玩具,可以写封信到河湾村,通过物流人员购买。”

    潘北熙睁大了眼睛,摸着自己的小屁屁问:“啊?那我找小叔他们不是没用吗?”

    “什么叫没用!”他小叔拿扇子敲一下他的脑袋,“知道也别说出来!”

    北熙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问张梓若,“我挨了一顿打,找来这么多的学生,连一件玩具都不能定制吗?”

    张梓若遗憾道:“他们可不是学生。”

    那些公子哥们懒洋洋的嬉笑道:“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当你的学生。”

    张梓若拒绝:“我不可以。”

    “怎么?张夫子不是向来有本事,什么样的人都能教成英才吗?如今心心念念的学生到了跟前,怎么不敢收了?”

    人群中突然插入一个刺耳的挑衅声。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去。有公子哥唇角勾着笑,漫不经心的同对方打招呼,“史御史。”

    “现在可不是史御史了。”另一人接话。

    负手走来的中年男子脸色瞬间如天阴了般,难看的很。他身为御史,弹劾过不少官员。

    从河湾村回来以后,自从被皇上贬了官,不少人落井下石。他心里怄火的很,恨那些势利小人,也恨始作俑者张梓若。

    他自从知道张梓若来京城,招收学生无果,就一直暗中看笑话。

    知道张梓若支了个摊子在街上,他特意在街对面的茶楼定了位置,就为了看张梓若丟颜失面,也无人找她教书的笑话。

    据他所知,特意定了座位看笑话的,可不止他一个!

    既然他被皇帝厌弃贬官,那自己就投靠深得皇上喜爱的三皇子,做三皇子派系的马前卒,打消张梓若的气焰!

    她不是以教书为名吗?若让她收了这群五毒俱全的纨绔,什么也教不出来,所谓的大才,所谓的夫子声名,自然会败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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