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所写的试卷,以及他对皇帝出的策论题应答都极好,成绩毫无疑问名列前茅。

    但皇帝在点他为状元,还是探花一事上略有犹豫。

    前三甲有两人都出自知行学院。一个是贺承,一个是来自云县的何乐。

    另一个是国子监的考生,年龄比贺承他们大上许多。

    贺承有状元之姿,论成绩可谓实打实的第一;论相貌也是实打实的第一。而探花向来是同榜进士中最年轻英俊的人。

    虽然何乐生的斯文白净,也不差,但比起贺承还是差了一些的。

    只是,若把贺承点为探花,国子监的考生为第一状元,何乐为第二榜眼,贺承第三,成绩排名上就难免有失公允。

    皇帝瞧瞧试卷,再想想三人在殿试问答上的表现,暗叹一声,朱笔一挥,写下排名。

    ……

    新科进士簪花披彩,跨马游街。街道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临街的楼阁,窗子旁边也都是不断张望的人。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上上下下人群涌动,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街口瞅。

    “呀!状元比探花还俊哩!”

    “我瞧瞧!我瞧瞧!”后排的人踮着脚,按着前排人的肩膀努力往浩荡的人群中央瞅。

    “贺郎!贺郎!”

    热烈的欢呼声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声浪渐近,浩荡的队伍也越来越近了。

    张梓若和照儿趴在包厢的窗子旁边,揉揉耳朵,相视一笑,笑逐颜开的往街上看。

    未见其人,先听见热闹喜庆的鼓声。远远的一大群人缓缓而来,中间的新科进士们如一条红色的河流,最前方是旗鼓开路。周围人前呼后拥,身着皂衣的官差高高举着牌子,上写“肃静”、“回避”等,真真气派非凡。

    贺承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流光溢彩的大红锦袍,脚跨金鞍红棕马,喜笑颜开地不断回应周围人热情的呼唤。

    “贺郎!贺郎!”

    “贺郎怎么生的如此迷人!”

    “贺郎!抬头!”

    无数的鲜花、手帕、荷包被砸到贺承身上。甚至还有人拔了自己头上戴的珠钗,满面红晕的投给贺承。

    贺承保持住笑容,斯文的遮挡。

    照儿喧嚣的声浪当中,揉揉耳朵,提高了声音,同张梓若说道:“娘,我看我们不需要给贺师弟庆祝,他不被花砸出个好歹就算好的了!”

    张梓若哈哈大笑,“没错,我们给他减轻一点负担!”

    “好!”照儿趴在窗边,朝下喊,“师弟!”

    贺承与何乐不约而同的抬头望来。

    他们视线所及之处,又引来一片娇羞的、喜悦的,或热烈的欢呼。

    “接着!”照儿在一片花雨中放飞了一架红色的纸飞机。

    贺承和何乐不约而同的伸手来接。

    何乐打马上前,在众人的惊呼当中,抢先一步把纸飞机收入掌中。

    “哈哈,不好意思,贺兄,夫子和小师弟送的礼物归我了!”

    贺承笑笑,问:“我看上面像是有字痕?”

    “对。”何乐打开一瞧,大红的纸张上,有一朵描金的花,下面是一封很漂亮的手写信。

    “恭喜高中!红包拿来!”

    何乐忍不住大笑出声,把纸飞机原样折好,塞给贺承。

    他拽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往张梓若包厢扔去。

    街道两侧,许多人欢呼着蹦起来,意图抢到探花的荷包。二楼的窗边,也有许多人伸手想接。

    照儿眼疾手快的捞起何乐的红包。

    何乐朝他们大喊:“照儿,我接下来半个月就去你们家蹭饭啦!”

    “啪!”照儿把荷包砸到了他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贺承忍不住大笑,转眼,他自己被一个芳香四溢的荷包砸到了头上,立刻闭上了嘴。

    这下,哈哈大笑的人变成了何乐。

    有太多的人朝他们投花、投香帕、投荷包。同在人群中的三班学生无比羡慕。油条捡起地上的鲜花,嗅了嗅,“这些都是很好的鲜花,扔在地上被踩踏,可惜了。可以收拢起来再售卖。”

    赵祥一掌拍在他手上,“出息点!别什么钱都挣!这都是别人送给贺承他们的!”

    油条遗憾的看了一眼花,随手递给骑马路过的新科进士,“恭喜高中,送你一朵花。”

    对方袖子一甩,别过眼去,“余非断袖!”他一扬缰绳,立刻往前去了。

    送花的油条同学委屈:“……我也不是啊!好像谁很愿意送花似的!”

    他把花插自己头上,“下次我们也头簪花,穿红袍,让别人给我们送花!”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