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笑。他娘送请柬来,确实是想要邀请老皇帝去学院教书,但更是担心逐渐恢复健康的老皇帝总是对他指手画脚,影响他在朝堂上所发布的政令的通行。

    所以,他娘早早的送了请柬过来,强迫他学了一堆好听的话,让他务必把老皇帝撬到学院去。

    云淮心中满足愉悦,到了老皇帝跟前说起好话来,顺畅了许多。

    他给老皇帝说,他娘都送了哪些药材,送了哪些让人心情爽快的话本;说对战攻防乐园建好后,一直在等着太上皇的检阅;说学生们学以致用,努力带领周边村民致富,具体的效果,您何不看一看?

    一番蓝图画下来,让皇帝的心思不由得飘到了宫外。他自休养以来,既无政务要处理,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百无聊赖,日日喝药,生活沉闷。

    听了云淮转述的一番话,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以前微服私访时的潇洒日子;想到了在京城红红火火,百官都喜欢去的攻防乐园,自己还从未看过。

    以前自己是没时间,顶着皇上的身份不好去,如今他有大量的空闲,何不去转转?也可以看看那些学生们整的许愿活动,到底进行的怎么样,百姓是不是真的过上了更好的日子?看看自己治理下的山河。

    看看如今的知行学院有什么魔力,让老二如此喜欢,出宫建府后,还三五不时的往学院跑?

    念头一起,便如见了风般不断膨胀。隔着透亮的窗子,看见外面明亮的天光,出去走一走,转一转的念头,越发强烈。

    他当即让太医给自己诊脉,问太医自己何时才能出去走动?

    “外出行走已无大碍,只是春寒料峭,必须得注意保暖,万万不可吹了冷风。”

    老皇帝高兴地大笑,“好!好!这些天我躺得浑身无力,心烦气躁,来回就在这么一宫之内转悠,早烦得不行了!总算能出去了!”

    他喜气洋洋,但看见云淮,又稍稍收了笑容,告诫他,“身为皇帝,不可肆意妄为。像改早朝时间,让后宫女子教学的事情,实在是胡闹,绝不可再有!

    我听说你颁布了许多新令,重用知行学院出来的官员,对一些犯错的老臣格外严苛?”

    云淮不紧不慢道:“如今国泰民安,粮食产量提高,人口增加。随着水泥路的铺垫,商业的活跃,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兴营生。繁盛之地,鱼龙混杂。官府审理的案子,也多了许多新的类型。

    无论是税收,还是律法,都必须及时加以改变。

    另外,为了提高办事效率,我让各部官员精简流程,精简奏折内容。这对他们来说,应当是减负才对。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凡是表现好的,我都会予以重用提拔。

    而出自知行学院的官员,明显表现更出色,不仅提高了当地民生水平,而且在税收,断案方面也都做得很好。

    父皇,若是您,您难道不会提拔这些有贤能之才,且尽心尽力的官员吗?”

    老皇帝自是不会给出相反的答案。有才能的官员得到提拔,是天经地义之事。这样的人才,多多益善!

    他说:“知行学院的官员出色,你重用提拔也就罢了,为何对老臣如此严苛?”

    “严苛?”云淮说,“他们贪赃枉法,纵容下人强占良田,欺压百姓,插手讼狱之事。看谁不顺眼就安个罪名,把人扔进大牢。这样的行为难道不该惩治吗?我不过是按照律法处置了他们,何来严苛一说?”

    老皇帝默然片刻,说:“他们到底是宗室,是老臣,你敲打敲打就行了,何必做得如此之绝?”

    “父皇,我现在处置了他们,他们以后才不敢太过分。若是纵容,只怕以后胃口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大,到那时若是抄家处斩,他们就是后悔也晚了。而处置了他们,对朝中其他官员来说也是一种震慑。”

    老皇帝心知老四说的在理,可他说的话都被儿子反驳了回来,心中难免不痛快。

    想想以前,无论自己说什么,老四都绝不会如此反驳,定然是恭敬应是,谢他教诲的。

    如今,老四当了皇帝,翅膀硬了,对他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老皇帝不由得心中后悔,不该那么早把权利交出去。

    云淮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转而说了几句软话,说自己考虑的确实不够周全,只顾着按律处置,却没考虑到人情和臣子的心理,还好有父皇指点云云。

    老皇帝这才心情舒缓,又告诫教导一番,一直说痛快了,才结束了此次谈话。

    云淮垂眸听着,全程思想开小差:娘说的真没错,他这么爱讲,不去讲课,讲故事实在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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