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

    一处院落的庭院里,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背着手站在一棵大槐树下。

    “他们都走了?”青年突然出声。

    庭院周围本来空荡荡的,随着青年的问话,空气里出现了一层层涟漪,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影显露出来,半跪在地上回应道:“回禀主人,刚刚离开北城门!”

    “北城门?”青年诧异地回过神:“你确定他们是从北城门离开的?”

    “属下亲眼看见王驾是从北城门出城的!”

    “北城门?大哥,你这是走的一步什么棋啊?”青年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跪在一边的人影见青年陷入了思考,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影渐渐地如同烟火一样消散,然后周围又恢复了一片空荡。

    幽云山。

    主峰。

    蒲灵剑仙收回运功之势,嘴中长长吐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白气,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体内的伤势终于好了七成,只是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根骨斑驳的废物重伤,心里的怒火就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

    但一想到自己当初在尊上面前夸下的海口,蒲灵剑仙这满腔的怒火就犹如被一盆冰水浇灭,害怕的情绪多过了愤怒。

    “好在这次出门碰到一块好苗子,不然我恐怕会受那搜魂夺魄的惩罚,那实在是恐怖至极……”蒲灵剑仙看着大殿之中盘坐着的郭鹿鹿,心里的害怕稍稍淡化了一点。

    郭鹿鹿自从上次被荣东天道点化之后,一直都盘坐着陷入了自我修炼的状态,哪怕蒲灵剑仙去了一趟天启城后,跌跌撞撞回到幽云山,他依旧还是保持这修炼的状态。

    “不过距离论道大会开始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身为七曜剑宗的长老不在宗门内终究是不妥的,但这郭鹿鹿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我要不要强行唤醒他呢?”蒲灵剑仙对于郭鹿鹿还是非常看中的,毕竟这也关系到他是不是会受到惩罚:“不过顿悟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而且强行唤醒也会影响他的根基,我再等五天,到时候如果还是不醒,我就只能唤醒他了。”

    想通这些,蒲灵剑仙再次从怀中掏出十几块灵石放在郭鹿鹿身边,然后就看见郭鹿鹿身上产生一股吸力,将这些灵石吸附得飘在空中。

    东部瀛洲。

    龙头岛。

    一个俊美得像女人的男子斜靠在大殿之上的王座之上,半眯着眼睛仿佛正在小憩一般,大殿之下站立着几个戴着面具的人。

    “教主!我们真的要冒险去参加正义盟的论道大会吗?”一个面带狐狸面具的人打破大殿中的宁静。

    这话说完后,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静。王座之上的男子好像睡熟了一样,对于这话没有一丝回应,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过,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大殿之下站立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包括说完话的那个人,大家也都像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嗯!”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座上的那个男人坐直了身子,竖起双手伸了一个懒腰,眼睛睁开后眼瞳赫然是一副双瞳。

    大殿之下的人随着他的睁眼,齐齐地低下了头,明显不敢直视王座上的男人。

    “芳华她们抓回来了吗?”王座上的男人赫然是之前在天启城中与皇无极对话的那个声音,空洞,虚无,分不清男女。

    “教主!我们只找到了缪一!”那个狐狸面具再次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将他交给五毒圣王了,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透露芳华她们的踪迹!”

    “豹爷那边你们没有去力王那边看看吗?”

    “教主,力王的家族已经将我们列入死敌势力了,而且他们熟识我们圣教的所有标记以及武功心法,我们的人完全无法靠近他们家一公里以内的范围。”

    “这就是你们找不到他们的理由,对吗?”声音非常平静,但是站立着几个人身体都开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教主放心!我们马上就去查!”

    “狐狸,你留下!其他人去吧!”王座之上的男人也不发怒,还是非常冷静。

    其他的人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快速地退出了大殿,而面带狐狸面具的人一个人站在台下,整个人都噤若寒蝉,完全没有刚刚开口打破宁静的勇敢之气。

    “你觉得我们不应该去论道大会吗?”

    “没有!教主!”狐狸面具听到问话连人都立起来了,好像猫遇到了危险炸毛一样:“我只是觉得我们要参加的话,人数如果太多可能连中部都过不去,但是人数太少可能过去也完成不了教主您安排的任务。”

    “这次不用你们去,我带着缪一过去就行了!”那个男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下王座,来到狐狸面具身边的时候,狐狸面具整个人明显抖动了一下,但是那个男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径直就离开了大殿。

    狐狸面具感觉到那个男人离开了大殿,明显吐出了一股浊气。等到他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脚了,他眼神恐怖的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却发现自己连控制低头都没办法完成了。

    狐狸面具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是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般,一丝声音都没办法发出,他想要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只是全身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除了眼珠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没过多久,狐狸面具整个身体开始不住的剧烈抖动起来,然后就见他从脚开始整个人慢慢融化,直到整个人像蜡烛一般摊在了地上,接着突然像被火焰点燃一样,自动燃烧起来变成一缕透明的青烟,最后除了那面狐狸面具,整个大殿之上什么都没留下。

    大路之上。

    马车内。

    荣东被顾今生的话震惊得在脑海中不断回想之前自己印象中的爷爷的场景,这一想才发现很多之前自己爷爷,让自己不明白的一些行为都合理起来,比如说每次都会在后院中突然消失,比如说常常傍晚一人在房顶喝酒大哭,比如经常给自己说一声有事就突然出远门,然后又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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