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欢天喜地地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余以为的房间。

    “先说好,各睡各的,不许越界。”余以为声明在先。

    “好的好的。我先去洗澡啦。”翠花高高兴兴地进了浴室。

    过了半个小时,翠花出来了:“洗个澡真舒服。余律师你不洗么?”

    “不洗,天还没黑呢。”余以为说。

    “呀,洗早了。”翠花嘻嘻一笑。

    “穿好衣服,一会儿去吃饭吧。”

    到猴桥的时候是下午。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余以为招呼众人去吃饭。李大定和魏生金仍然沉浸在激动之中;小花显然梳洗了一番,但面容略显憔悴;翠花,挽着余以为的胳膊,一副甜蜜的样子。

    餐厅在二楼。余以为他们的房间在五楼,需要坐电梯下去。电梯门打开,里面站满了人。门打开后,里面的人出来,余以为颇有风度地站到一边让出路来。

    余以为注意到,电梯里出来的有六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看面孔,不像是汉族;看走路姿态,不像是国内人。余以为当过兵,他看出那几个人的步伐是受过训练的,但不是中国军队训练出的步态。

    那几个人走远了,翠花喊余以为进电梯。余以为最后回望了一眼,见那几个人在翠花原来的房间门口停下了。

    晚饭是自助餐,吃的很快。也没有啥语言交流。余以为很累,想早点休息。饭后余以为、小花和翠花回房间,李大定和魏生金意犹未尽地继续吃喝。

    余以为和衣而卧。翠花问怎么不脱衣服,余以为说以防晚上有情况,穿着衣服反应快。

    翠花就说那我睡啦,然后脱掉外衣只穿内衣钻到了被窝里。

    余以为却没有心思去碰翠花,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有危险正在逼近。余以为和衣躺在床上,翠花见余以为不理她就像一条蛇一样慢慢地缠过来。余以为止住翠花,“好好睡觉”。但是翠花退回后慢慢地又缠绕过来。

    如此反复多次,余以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渐渐地,余以为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硬朗。翠花大喜,准备发起全面进攻了,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骚动声。

    有人在吵。

    余以为猛然惊醒,推开翠花,翻身下床。

    翠花已经把自己调整到战时状态了,就待一声令下开始攻城略地,拿下余以为,忽然收到撤退的命令,身体里一团火无处发泄,又无法熄灭,恨恨地捶着床。不解气,就起身穿好衣服,跟着余以为到了门外。

    走廊里,站着几个人。就在翠花退掉房间的门口。房门微开,露出一线光亮。翠花一眼看到了李大定。还有几个人,翠花不认识,但是余以为记得,就是从电梯里出来走个对脸的那几个人。

    “怎么回事?”余以为走上前问道。

    有一个平头小子瞪着余以为:“不关你的事,走开!”口气很生硬。

    “这是我的伙计。”余以为指着李大定,“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平头小子没说话。这时候从房间内走出一个人,指着余以为:“我们老板让你进来说话。”

    余以为心下一凛。看来人很嚣张,不是个善茬。不知道李大定和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但当下不能退缩,余以为昂首阔步走进了房间。房门随后关上了,平头小子和两个人守在门口。

    翠花紧张地问李大定:“你得罪他们了?”

    “没有。”李大定说。

    “那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房间内。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盯着余以为。

    “这位老大,外面的人是我的伙计。不知道有什么误会,惊动了您。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我们不是惹事的人,还请老大指点一二。”余以为说道。

    那男人抚摸着女人白皙细腻的肩头,阴笑着:“你的伙计?他喜欢偷听啊。”

    “偷听?不明白。”余以为不解。

    旁边有个人啪地一掌打在余以为脑袋上,余以为眼前立刻金星乱闪。

    余以为强忍住,没有发怒。他晃了两晃,又挺直腰杆。

    “这位老大,我们是求财的,不是求气的。如果我的伙计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余以为说道。

    男人推开女人,缓缓站起身,走到余以为面前,沉着脸,问:“你是做什么的?”

    “求财的。第一次来,趟趟门路。”余以为说。

    “找到了吗?”男人问。

    “还没有。打算呆两天看看。”余以为回答。

    男人笑了:“我相信你,可是你伙计让我很为难啊。”

    余以为道:“我会好好管教他。”

    “嗯。”

    “要不,这位老大,你划个道,我们照做就是了。我们只为求财,和气生财。”

    “嗯。你电话多少号?”

    余以为报出了手机号码。

    男人示意一个平头小子拨打了余以为的电话。余以为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平头小子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男人看。

    那上面显示余以为的手机号码归属地是天津。

    男人思忖片刻,说道:“我相信你。我到猴桥也是为了生意,一天便走。我希望在这一天里,你们能在宾馆好好休息。如果生意顺利,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谢谢这位老大关照。我这就去办。”余以为想赶紧脱身。

    “你们最好呆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宾馆会送。”男人又说道。

    “好的。”余以为答应着,转身离开。

    余以为把李大定、魏生金、小花召集到他的房间。房门锁上。

    大家问是怎么回事。余以为没回答,反问李大定是怎么回事。

    李大定支支吾吾,说他夜里听到翠花的房间有男女的声音,担心翠花有事,就趴门上听了一下,忽然就被人打了。

    “你在哪里听到的声音?”余以为问。

    “在走廊里。”李大定说。

    “半夜不睡觉,你去走廊干什么?”

    “我听到钱小姐房间有声音,所以想去看看。”

    “你是先听到的声音还是先到走廊上?”

    “记不清了。”

    “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就是,反正,就是那种声音。”

    “哪种声音?”

    “就是,男人女人在一起的声音嘛。”

    余以为猛地想起一件事:“李大定,你知不知道,钱小姐已经不在那个房间了?那个房间已经退了。”

    “不知道。”李大定肯定地说道。

    “没人和你说么?”

    “没人。”

    余以为这时候想起,翠花换房只有他、翠花和小花商量,李大定和魏生金没有参与,事后也没有告诉他们。

    “不过,李大定,你为什么去钱小姐门前溜达呢,是不是有所企图?”

    李大定嘿嘿笑着,不说话。

    明白了。余以为点点头。

    “余律师,到底怎么一回事?”小花问。

    “嗯。钱小姐换房间的事,李大定不知道。那个房间后来住进了一对夫妻,夜里过夫妻生活,让李大定听到动静了就去趴门听。那对夫妻是有钱人,带了保镖。保镖见到李大定偷听就去阻止,双方爆发了冲突。我和翠花听到了就过去看。现在误会澄清了,没事了。”余以为说。这话说的挺像个真事儿,说话的时候余以为连眼都不眨一下。

    “可是,余律师,既然是场误会,那为什么把我们都关在一个房间里?”小花继续追问。

    余以为心里说小花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既然小花问了,余以为就要解释:“有钱人讲究隐私,咱们还是不看的好。”这个回答,颇像外交辞令:既没有说是谁让大家呆在一起的,也没有说为啥隐私权都扩大到了公开场合。

    大家不再说话,默默地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

    翠花恨李大定搅了自己的好事,热一句冷一句地和李大定斗起嘴来,反倒给沉闷的空气带来一丝生机。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累了,也困了。翠花拉着小花上床躺下,把李大定和魏生金赶到了沙发区,还拉上了帘子。

    余以为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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