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笑了笑说道：“不管是长青还是沈市，或者京城，或者别的城市，都有很多人面临和长青一样的情况。
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阿城的这些人，其他人，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做些什么了。
如果每一个人都因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来寻求帮助，我们就算再有多少物资都没用。
帮不过来的！”
冯大年暗自后悔，为什么要一个人过来。
他不是政客，不擅长跟人斗嘴。
但已经来了，现在并没有退路。
“长青的情况现在非常危急。我相信你也明白，长青并不具备可持续发展的条件。
无论是空间还是资源，都只能坐吃山空。这样下去，能坚持多久？”
他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微微带上了一丝颤抖。
夜寒脸色有些淡然。
“那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我造成的。
阿城能有今天，不过是运气而已。
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冯大年双手握拳，用力握拳。
带着些许老年斑的皮肤因为握拳而绷紧，指节也有些发白。
“你这是见死不救！”
夜寒冷了脸，想到前世自己的经历，冷淡地说道：“在灾难之初，很多人都没有资格进入避难所，但是你们这些特权阶层都进去了。
我听说里面有充足的物资，生活质量没有任何下降。
那个时候，你们可曾想过外面的人？
我们在黑暗中裹着羽绒服，穿得像个皮球一样，还要拿着刀去抢粮食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那么多人被冻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大规模械斗，死人无数，你们可曾出来维护秩序？”
他站起身来，双手拄着桌面，俯视着冯大年。
“我不想说这么多，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尽管我经历的事情你压根想都想不到，但我还是答应保护这城里的人。
无论怎么说，我都问心无愧！
但是阿城不接收任何人这个决定是我下的，也一定会执行的很彻底！”
冯大年白着脸，内心羞恼不已。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被一个年轻人这么怼，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但既然来了，总要争取一下。
“好！那我们在阿诗河东岸建一个城墙，你不能袖手旁观吧！”
夜寒奇怪地看着他，半晌过后才说道：“这个话题上次就说过了。你们想要建设什么，随便你们。
但是阿城不会让任何人冒着死亡风险去帮你们修城墙！
有跑过来建城墙的功夫，不如自己在长青扩大城墙，圈一块土地。
兴许将来野兽退了，还能开荒种地种蔬菜。”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这么大地方，你再接收一些人能怎样？”
冯大年忍不住了。
夜寒坐下来掏出烟点了一根，随手扔给钉子一根。
“我接收了你的士兵，这是事实，我也答应给你们分享抢来的粮食。
至今我都没有在国内抢过任何东西，包括你们留给我的物资我都没怎么碰过。
我问心无愧！
冯将军，你也别指望我还有多少善良。
经历了黑暗时期过来的人，没有几个人是善良的，我能接收这么些人，已经是我最大的善良了。”
钉子之前一直没吭声，此时有些忍不住了。
刚要说话，就被阿茹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压抑着脾气。
偌大的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夜寒开口说道：“我甚至已经不记得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了。
阿尔谢尼他们，给阿城提供的帮助有很多，而且很快还会跟我们一起去国外抢粮。
你可以把这件事算作是一笔交易，而且他们的命都是我的。
你，可以吗？
你们给阿城提供了什么帮助？
除了200多万张要吃饭的嘴，还有什么？
哦，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眼线。
说实话，我对你们的做法非常失望。
不是抓不到他们，是我下令停止的，否则的话送到长青的应该还有不少尸体。”
他盯着冯大年轻声问道：“冯将军，你，和秦书记、刘书记，还有那个唐喜成将军，给我阿城，到底提供了什么帮助？
你能告诉我吗？
还是说，你能让那八十多万人都答应把命给我？”
他对钉子和阿茹说道：“麻烦你们，送冯将军去体育场吧。
另外，从现在开始，阿城只出不进。”
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冯将军，您请回吧！
您提出的要求或者没有提出来的，我都做不到。
至于粮食，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做到。
无论我从国外弄回来多少粮食，相信你们送进来的眼线会给你们报告的。
四分之一！我会通知你们，到时候自己安排车来装运粮食！
但也只有一次，预计应该是在20万吨到30万吨之间。”
冯大年气得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
“命令：阿城所有地空导弹以及防空雷达全部开启。
修改所有的飞行器识别码，但凡不是我们的飞机，警告一次之后还不离开的，都打下来！”
“命令：部队轮换参与大棚建设。”
“命令：阿城进入军事管控状态。宵禁的时间从晚上八点开始，持续到早上6点。
任何人不得出门在街上行走。
上下夜班的工人，需要提供工厂的证明，否则丢出城外！”
一连三道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夜寒让温暖安排内政部以及治安队开始全力抓捕城里的眼线。
阿城彻底网格化，街道、小区、包括学校、医院、工厂等全部网格化划分出来，为期三个月的大搜查开始了。
所有居民都经历一次彻底的搜家。
这一次，夜寒的命令是，但凡有嫌疑的，都扔出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无论多么牛逼的人，一天都不可能用脚丫子走完从阿城到长青的240多公里。
随便一头野兽也能活吃了他！
夜寒不顾温暖的劝阻，也拒绝了陈子翔的劝说，一意孤行。
而温暖在劝阻无效之后，转而开始认真商讨具体的执行方案和查缺补漏。
在这件事上，温暖做得让七队甚至所有人对她都钦佩不已。
这才是一个老婆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