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摆摆手,“不必,告诉那人,本公子感染恶疾,身体抱恙,无法赴宴。”

    管家收起拜帖,行礼转身退下。

    一抹纤长窈窕之姿,一颦一笑挥之不去,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心。

    渊,我不想禁锢在这个四方牢笼里,我不想飞上枝头,我只想快意恩仇,看遍山川河流,尝尽人间珍馐。你何时才能带我走?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怕我坚持不住了!

    他揉着眉心,敛下眼底的忧绪,“快了,再等等。”

    缓了缓混乱不堪的心绪!

    沈渊转身走出客栈房间,朝另外一间房间走去,驻足于门房外,并未进去。

    只见房间内,几名下人进进出出,房间内的大夫正在有条不紊地给赵荷花包扎伤腿。

    约莫两炷香后。

    大夫嘱咐了一番后,才背着药箱从房间内出来。

    大夫见到来人,礼貌点点头。

    沈渊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夫应答。

    两人下了楼,走到客栈后院。

    沈渊道:“赵姑娘伤势如何了?”

    大夫摇摇头,叹息道:“伤得蹊跷,脚筋损毁,无法修复。姑娘日后怕是要遭受折磨了,即便看起来完好无损走路也会牵扯脚筋,行走,坐卧,都会牵扯脚筋。哪怕使用一分力也会疼痛无以复加,老夫行医多年不曾见过如此蹊跷损伤筋骨。”

    沈渊道:“上京可有大夫能医治?”

    大夫摇摇头,“这是永久损伤,无法修复。”

    沈渊道:“大夫的意思,赵姑娘不会留下疤痕,但会伤筋动骨?”

    大夫点点头,“这比杀人诛心还要折磨人。手法太过精妙,老夫无能为力,即便是上京城的大夫也难以医治。”

    沈渊了然。

    大夫拱拱手:“能做的,老夫已经做了,告辞。”

    沈渊微微颔首目送大夫离开,定定伫立在那,手不由自主地捏紧又松开。

    片刻后。

    呢喃一句,“只要不留下伤口,便无妨!”

    才缓缓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南阳府衙内。

    师爷匆匆进了书房。

    “大人,那人婉拒了。”

    “说了什么?”

    “那人说,染有恶疾,卧病不起。”

    “知晓,退下吧!”李明会继续手里的奏折。

    师爷退下,快要走到书房门外时。

    “等等。”李明会叫住师爷。

    师爷急忙转身,躬身等大人命令。

    “给王爷去个信,事已成。”

    师爷明了,行礼退出书房。

    关上书房门,转身!

    师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翌日。

    南阳城外,灾民集结,自发整理队伍,准备南下。

    待在南阳城没有官府的救济粥,他们多待一日,那便要增加饿死一日的风险。

    吴翠花一大早就来做热心好市民,给芜芊尘讲了一通城外的情况,催促芜芊尘收拾行李,准备南下。

    半个时辰后。

    芜芊尘一行人缓缓出了城。

    城门外乌泱泱一群人,个个面色枯黄,眼里没有任何一丝生的希望。

    看到芜芊尘牵着一辆马车,有人眼神开始了算计。

    但随着芜芊尘身后,又出现了一行人。

    个个身形英挺,腰间悬挂长刀,无形之中将芜芊尘包围住。

    那些算计的目光顷刻间萎靡了下去。

    芜芊尘看着书童,眼底多了一分和善,这可是移动的二十万两,多少得有点特殊对待。

    毕竟送上门的大冤种,不多看两眼,那得多无趣啊!

    芜寒芜悠在马车上,哼哧哼哧举着哑铃。

    重新集结的几百人队伍,又一次缓缓朝前走去。

    赵德全坐在马车前驾着马车,整个人春风得意。

    这可是沈举人送他的马车,还给了他一堆吃食,别提让他多得意了,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他赵德全得到沈举人赏识了。

    他本来想沿途找个城镇落脚,而今他有了沈举人的赏识,还有半袋的金银珠宝,完全有实力去皇都。

    琢磨着,等到上京城,他把这个赔钱货绑在家里,给他作诗写文,上京城那些官老爷赏识,指不定他就高升,一飞冲天翱翔九万里了。

    他的官途一片光明啊!

    赵德全越想心里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手里的马鞭就无意识甩在马屁股上。

    马车颠颠往前疾走,直接横冲人群,跑到了所有人的前头。

    避让的灾民,都带着妒忌怨恨看着这辆马车。

    马车上的赵荷花就没有那么好受了。整个人痛苦地扭曲身体,经马车这么一颠簸,她平放的脚被上下颠簸,痛苦瞬间放大十倍,额前全是密密匝匝的细汗

    赵钱昏迷在马车内未醒。

    赵荷花实在忍受不住,用手使劲掐着旁边昏迷的赵钱。

    她不好过,这个老男人也别想好过。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去招惹那个反派。

    反派之所以是反派,手段都是狠绝的,她让书中女主和反派斗不好吗?干嘛非要上赶做死。

    想到这里,心里窝火得不行,死命掐着赵钱的胳膊,拧出一块肉,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赵荷花面部极度扭曲,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怨气。

    吴老汉一家因为生了一场温病,一家人商量后,买了一辆牛车,跟在芜芊尘一行人身后,慢慢走着。

    芜芊尘视线扫到了灾民中,目光从零零散散的几人身上扫过。

    苍蝇来了。

    这舆图,呵——

    如果她没有自保能力,就已经成为这些人手里利用的棋子了。

    这算盘可真好,路人棋子,即便事情败露她被抓了,也完全供不出任何有用信息,而她面临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拷问折磨。

    手有节奏的点在马车板上,数着他们的眼神对视,可以看到她的修长骨指每每落下的间隙都不一样。

    这是类似福尔摩斯密码却不是福尔摩斯密码。

    地下暗黑组织培训出来单独的笼记信息手法。也可以理解为手在备忘录上记下信息,过后只要在重复走一遍,就可以在电脑,笔记本,任何可以书写的地方,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记录下来。

    芜芊尘过目不忘的本事,是通过强硬手段培养出来,如若她达不到组织满意的程度,就会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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