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正在修剪花枝的女子,并未关注疾步而来的丫鬟。
“大小姐,墨王爷回京了。”
纳兰玲珑手中的剪刀掉落,浑身冰寒,半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道:“去本小姐屋内拿些点心,和那些小丫鬟分享,就说大小姐激动丢失仪态,正在屋内焦作,有好法子的丫鬟可以献策,大小姐有重赏。”
红翠明了自家小姐的心思,领命退了出去。
纳兰玲珑面色没有任何起伏,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臂,手里的一枝花枝,没有控制力道被她折断了。
心底冷笑,我的好妹妹,你加在姐姐身上的痛苦,该还了。
当年宫中太后寿宴,她被所谓的好妹妹牵着寻找父亲为由,拉着她在宫宴上寻找,看到父亲和墨王爷在交谈,趁她不注意,将她推向墨王爷,被暗卫当成刺客,斩断左臂。
而今时隔六年,她依旧是上京城的笑话,痴迷墨王爷,制造混乱以下三滥手段纠缠墨王爷。
这些不堪的名声都是拜她所谓的好妹妹之手。
她不争不抢,却总是被这所谓的妹妹敌视,恨不能抽了自己的血骨。
敛下眼底的恨意,继续修剪桌上的花枝。
上京城这几日。
芜芊尘都打扮得跟个病弱的小公子,在城内晃悠。
茶楼,酒楼,花楼都游走了个遍,甚至去了赌坊。
这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魔都,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千奇百怪,姿态各异。
也生了她的恶趣味,想摸进宫中欣赏一下所谓的古代皇宫,来个皇宫一日游。
奈何还不是最佳时机,没有万全之计,她可不会这么胡来。
芜芊尘不知道的是,她瞎晃荡的这几日,朝堂之上就发生了一件关于她的事情。
轩王爷一折奏章,将摄政王纵容身边之人贪污受贿之事禀奏,逼迫当今圣上做出抉择。且提供了有理有据的证据,证人,罪人一并擒获。
太和殿上。
一众朝臣,纷纷低着头,根本没有人敢出来搅和浑水。
墨景轩咄咄逼人,完全不留后路的发难。
“圣上,证据确凿,该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代,身为摄政王,却不以身作则,清廉爱戴体恤百姓,一味纵容亲眷贪赃枉法,知法犯法,秉性何其恶劣。”
龙椅之上,清瘦身姿,微卷几缕胡子,神色尽显疲态,两鬓可见白发,龙袍加身却显得一分怪异,面上带着说不出的青白相。
墨天昊抬着疲倦的眼帘,声音带着一分嘶哑:“众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一群朝臣皆沉默,这个时候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降低存在感。
那可是摄政王,说句不好听的,想换龙椅主人,随时能换,他们敢说一句不字吗?
谁人不知,传国玉玺都是在摄政王手里,跺一跺脚,朝堂都得抖三抖,谁人不知,龙椅上坐着的不过是个傀儡。
墨天昊看着大殿上,齐齐沉默的众臣,笑道:“二皇弟消消火气,有事,不如先听听三皇弟之意。”
墨景轩道:“圣上,祖训有记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般看来,圣上是打算包庇三皇弟了。”
一群朝臣纷纷拱手,拍着马屁:“圣上英明。”
墨景轩后槽牙都想咬碎了,看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气势不遑多让,区区一个贱婢之子还真当自己是九五真龙了,可笑至极。
“众爱卿既然无异议,那便退朝吧!待明日三皇帝上朝,再议此事。”
墨天昊身边的太监总管,得到皇上的旨意,尖锐的声音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墨天昊起身朝偏殿甩袖离去。
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传到墨折离这里。
冷一禀报:“李明会身边的师爷,与轩王爷身边的人有密切联系。”
“这是太悠闲了,加点料,让他忙一阵子。”
“是。”
冷一退下,冷二就走了进来。“主上。”
“嗯。”
“姑娘这几日,在城中游荡,去了茶楼,酒楼,花楼还有赌坊,还有……”冷二踌躇了,
墨折离放下手里的奏折,“去了何处?”
“粉郎馆。”冷二硬着头皮继续道:“姑娘说,今夜还来。”
墨折离“……”
他可不认为这个女人是去消遣。
摆摆手示意冷二退下。
夜幕悄然而至。
芜芊尘一身男儿装,持着金边扇,来到上京城最大的粉郎馆。
昨夜她从花楼那里出来,从花娘那里套来消息,最受欢迎的花楼里,粉郎馆竟然不输花楼。这粉郎馆,可是一众男仆,还真的是让她大开眼界,没想到古人玩得比现代人还花,还要狂野。
若不是在花楼耽误了太多时间,她应该还会在粉郎馆多待个一二个时辰。
芜芊尘出现在粉郎馆前,刘妈妈那叫一个眼尖,立马迎接上来,热情道:“公子,今儿个是来对时候了。”
刘妈妈神神秘秘道:“今个巧了,花馆里花神今日开门迎客,您说巧不巧,来得早不如来的时辰巧了。”
芜芊尘故作来了兴趣:“哦,本公子倒是要瞧瞧,这夸上天的花神,是何人?”
刘妈妈并没有和昨日一样引上二楼,而是一路引进后院,穿过一个小花厅,走进深处的花房。
未到房门前,便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潺潺流水琴音。
刘妈妈笑道:“公子今日不枉此行,瞧瞧,花神在抚琴了呢。”
到了房门前,刘妈妈叩叩三声门房。
屋内琴音止。
刘妈妈推开门,将芜芊尘引进去后,自己又退了出来,贴心地合上房门。
芜芊尘一进房间,往椅子上一瘫,单脚踩在椅子上,纨绔之气尽显无遗,把玩着手里的金边扇。高抬着下巴,痞里痞气道:“来,给小爷我弹一首,满意了,小爷我有赏,不满意,小爷我定揍得你满地找牙。”
芜芊尘本想看看这粉馆里的头牌,套信息,没想到竟然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