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博之抓着酒瓶，眼神如狼，对着李益说道：“像你这种垃圾，有什么资格说她？再说半个字，我让你这辈子都不用说话了。”
说完，又抬头看向陆锦哲：“他说的是养育了你十几年的人，你竟然无动于衷。要说狠，我祁博之比不得你陆锦哲。”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从祁博之的手里取下碎掉的酒瓶。
祁博之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心里慌了一下，紧张地回头看过来。
“小辞……”
楚清辞拿着纸巾擦着他手上的酒渍。
陆锦哲脸色难看。
为什么？
她为什么总是帮祁博之？
“为几个垃圾冲动，犯不着。”楚清辞说道。
在祁博之准备对李益动手的时候，楚清辞已经赶到了。只要祁博之有刺下去的意思，她马上会阻止他。
然而，她发现祁博之没有失控，哪怕他的眼神非常阴狠，却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所以没有马上阻止他。
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
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的。
祁博之没有被愤怒和怨恨控制，没有到绝望得不顾一切的地步。
所以，他一定会有个不同的结局。
祁博之的眼里闪过慌乱。
“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你来的。”
“那你……”
“嗯，看见了。”
祁博之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眼神非常紧张，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害怕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嫌弃或者厌恶。
楚清辞拍了拍他的手背，看向陆锦哲：“我说奶奶受伤了，你说你没空见她。原来你说的没空就是这个意思。陆锦哲，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地认识到你。”
“小辞，这是我们的恩怨，你别管。”
“我从来没有管过你的事情，管的是祁博之。我不管你玩什么花样，总之……”楚清辞看着陆锦哲，“再敢欺负他，你们都别想好过。”
“一个小丫头片子……”旁边的人刚要说话，在看见祁博之发狠的眼神时闭嘴了。
“刚才他喝了一瓶酒，你们说好的买三十瓶，付钱吧！”楚清辞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
陆锦哲冷笑，说道：“我们付。”
“既然说出来的话，当然就得兑现。那是他凭自己的本事赚得的钱，你们别想食言而肥。”楚清辞亲自盯着他们付了钱买了酒，这才拉着祁博之出门。
“楚清辞，你是彻底地与我作对了？”陆锦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楚清辞没有搭理他。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只要他一直这样盯着祁博之不放，她势必要和他作对到底了。
“小辞，”祁博之跟上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乱走？”
“这么晚了，你不是还在这里上班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楚清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我知道奶奶生病了，需要几十万的手术费。”
“小辞……”
“几十万的确不是小数目，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我先送你回去。”祁博之说道，“我家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走动，要是家里人知道了，必然会觉得是他带坏了她。
他不想她的家人讨厌他。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喝光？那瓶酒有一大半都洒出来了。”
因为听见他们说奶奶的坏话，那些酒几乎都洒出来了。
他差点失控。
或许他与祁奶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在她的身上感觉到的温暖和亲情比之前十几年还要多。
他是祁博之，不是陆博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非常享受现在的身份。
正是因为这样，他受不了别人如此羞辱祁奶奶。
那是他的亲奶奶。
他的家人。
当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杀了李益。
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控制住了突然浮现的邪念。
要不是想到楚清辞，他不会停下来，此时那个带着碎片的酒瓶子已经插进李益的心脏。
还好……
他没有变成那样可怕的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祁博之白天照顾祁奶奶，楚清辞放学后给他补课，他也很认真地学习。
几天后，祁奶奶出院。
祁博之以照顾祁奶奶为由请了长假，只说明自己会在考试那天出现。那意思是说，他没有做逃兵，之前的赌约仍然作数。
祁博之的确在家里照顾祁奶奶，祁奶奶出院后，因为石膏的原因行动还是不便，需要有人照顾。
在照顾祁奶奶的期间，他买了台电脑，至于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楚清辞有些好奇，问了扶苏，扶苏只说不是坏事，让她不用担心。至于祁博之在做什么，它是一点儿也不透露，故意卖关子吊她的胃口。
“小辞来了。”祁奶奶看见楚清辞。
楚清辞有祁奶奶家的钥匙，方便她过来找祁博之补课。
“奶奶，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祁奶奶笑呵呵地说道。
“他在里面吗？”
“在。给我倒了水，刚进去。”
“那我去找他了。”
“好。”
楚清辞悄悄地拉开一条门缝，没有惊动祁博之，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候遛了进去。
祁博之的电脑屏幕上有许多代码。
她只看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是不是代表着……
祁奶奶的手术费的确不需要她操心了？
祁博之忙了一会儿，停下来喝口水。
在喝水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身后靠着一个人。
楚清辞坐在床边，脑袋枕在床上，就这样睡着了。
他站起来，把她抱了起来。
“唔……”楚清辞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搂住祁博之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
祁博之僵住了。
楚清辞突然清醒了，有些尴尬。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习惯性的……
往他怀里钻？
装睡……
对！
不能醒。
她重新闭上眼睛。
祁博之早发现她的动作，也知道她醒过来了。
“要是实在累了，今天就不给我补课了。”祁博之说道，“我送你回去？”
楚清辞抬起头，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你敢！”
“那现在醒了？”
“醒了，放我下来。”
楚清辞拿出两本崭新的资料：“这是我新买的，一个月内做完，能做到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