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罢饭,有钟良收拾一番,把食盒提送回大厨房,吩咐烧水,要为老爷沐浴。

    不一会儿,那两名近身侍候李虎的小厮便每人提着两桶水来,进浴间把木桶刷洗后,把水倒入,热凉水温调好,便过来将李虎架进浴间洗浴。

    另外,钟良早就让府里的粗使婆子在东跨院里收拾一间房子给林无双住。

    一名小厮又去打两桶水来,并提来一只新的浴桶和洗漱用品,这都是管家安排人去采买的。

    对此,林无双也是十分感谢钟良的,真是想的周到,偌大一个李府,做为一个管家方方面面都要想得到,连细节都没疏忽掉,可见钟良这个管家做的多尽职尽责。

    一林无双也不耽搁,连忙就进了自己房间,退去衣衫进入浴桶,快速清洗一番,她不喜别人近身侍候,连独孤瑾派遣的丫环来侍候她住行,都被她给拒绝了。

    她用汗巾擦干了头发,换上自己带来的干爽的衣裙,这都是娘亲亲身为她缝制的衣裙,她特别喜欢穿。

    前世没有娘亲疼爱,这世都有了,看着衣裙,就有点想念娘亲和爹爹了,被疼宠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依恋!

    洗完澡后的洗澡水,林无双亲自把浴桶提至院中,把水倒进暗沟里,用桶里的凉水把浴桶冲洗干净,又给提回房中,摆放在房子的一角。

    上房里,两名小厮也把李虎洗漱好,换上干爽的寝衣,又给架回了卧房的床榻之上。

    两名小厮晚上也是在李虎的房中守夜的,以方便照顾李虎夜间起夜的。

    李虎的卧房很大,除了放一张拔步床外,还没了两张木榻,是两名小厮睡觉的地方,如此近身照顾,而且夜间睡觉也必须警醒些,若李虎夜间有个什么,他们就得立刻起身。

    近身照顾李虎的一共四人,两人一班,轮换着来守夜。

    管家钟良会这样安排人手,小厮隔天守一次夜不会因为困急而忽略掉老爷夜间所需。

    钟良自己也在东跨院里的一间东厢房歇着,以便有了什么动静,他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府医不在这里住,也是在府中隔僻出来一处单独小院。

    这几日府医带着他的药童和府内两名小厮去附近的山林去采药去了。

    因而林无双也就没见到。

    林无双走进主屋,来到李虎的卧房,此时李虎已经躺在床上,因洗澡洗的舒服,正昏昏欲睡,一双眼睛似睁不睁,半天有一答没一答的和钟良在说话。

    你以为他睡着了,一会儿过后,他又说了一句话。

    看此情形,林无双知道外祖父心里兴奋,但又困,是在强撑着困意来袭。

    她决定今晚要把外祖带进空间医治,这样才会加速外祖的治疗和缩短外祖父康复的时间,毕竟空间里和外面有时间差,对外祖病情恢复有很大帮助。

    有了想法,林无双就对钟良道:“钟伯,今晚我守夜。你们都回吧。”

    “不可!孙小姐,怎么能让你来守护照顾老爷,老爷若起夜,你一个女娃子,怎么说也不方便!”

    钟良拒绝。

    两名小厮也连连摇手说:“孙小姐这可万万不可呀?管家说的对,您是女孩子,照顾起来多有不便。而我们照顾老爷多年,是我们份内的事……”

    林无双连忙摆手,“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照顾的周到方便。可他是我的外祖父,照顾他,我也是应该的,不存在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而且我即懂医术又有大力气,若夜间外祖哪里不舒服,我会第一时间给他医治,这样才叫更方便!”

    钟良还是觉得不妥,他不允口,两名小厮是不敢随意离开的。他们对钟管家是又敬重又惧怕。

    钟管家对待府中的下人不偏不私,对待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对于小厮来说,钟管家管家那是恩威并施的。

    “钟伯!”

    “诶?”

    “你信我不?”

    “信!”

    “那就好!你即信我,你就要相信我。我不光今夜守护外公,明夜也会!”

    正当钟良左右为难之时,李三爷李昺来了。

    他是来看看父亲与小无双的,当他得知小无双用银针为父亲治病,还得知父亲下午睡的很是安稳,内心即惊又喜。惊的是外甥女小小年纪医术精湛。喜的是父亲病情有所好转,今后也少受病痛折磨。

    当钟良向他汇报林无双要亲自给李虎守夜时,李昺笑着同意了。然后李昺故意试探地说道:“小双儿,三舅舅一同与你给父亲守夜可好?这样若父亲起夜也方便照顾?”

    “唉!三舅舅莫不是不放心双儿,怕双儿害了外祖父?双儿有什么理由去害外祖父?双儿只不过想替娘亲尽孝而已!

    双儿自记事起,就常常看见娘亲偷偷哭泣,双儿一问,娘亲就说她难过时就会想娘亲和爹爹,可是娘亲很早就失去了娘亲,更不知道爹爹在哪?娘亲虽然嫁给了爹爹,但她从没有放弃寻找她父亲的心,她非常渴望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三舅舅,你知道当年我娘亲活的有多苦?别人都有娘疼爹爱,可她没有,从小到大,别人都骂她小野种!她是她的外祖母养大的,只有她的外祖母给她无限的爱。

    可是,我那祖婆归西后,你能想象我娘亲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有多苦楚?我舅婆从没有给过我娘亲好脸子!

    没法子,我娘亲便离家出走寻找父亲,可是天下之大,世态又不安稳,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又到哪里找寻?

    出来没多久就被几个恶徒惦记上了,欲要对娘亲不轨,娘亲边与他们打斗边逃离,她内心十分害怕还强撑着与恶徒们周旋。

    三舅舅,你说那时的娘亲有多恐惧与绝望?谁能去救她?

    我的娘亲她只能飞奔而逃,后面恶徒们紧追不放,誓必要把娘亲拿下。

    娘亲跑着跑着前面是一条河挡住了去路,怎么办?

    唯有一死了!

    娘亲把包裹系紧在腰间,那包裹里有我外婆的簪子,还有我外公的赠送给我外婆的定情信物,寒铁匕首。

    我娘亲即便是死,也不能丢下。

    我娘亲毫不畏惧地跳下浪涛汹涌的河流!”

    说到这里,林无双已是泪流满面,她心疼秦氏,秦氏疼她入骨,她也早已真实融入为她的女儿。

    李昺面对有至亲血脉的亲人也是感性的,听了林无双的叙说,身为男儿的他也双目通红,鼻翼抖动。

    没想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姐过的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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