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海保倒是细心的给叶婆婆讲解这路线是如何走的,叶林见叶婆婆记得艰难,安慰她道:“阿婆放心,我会将这路线一一记下来,画在图上。要是再来,就雇辆车,说了地名,再给他看图,就没有找不到的。”

    海保也笑着对叶婆婆说:“阿婆您放心,以后我每五日过来看您,中间也会打发我家伙计来给您送些吃食,有什么事您都可以跟我说,我定会帮你办好的,您就放心吧!”

    这下叶婆婆才安心许多:“好,好,那就多谢海保兄弟了。”

    海保真是粗中有细,考虑的如此周到,叶林这下彻底放心了。

    这边海保家中,谢氏正带着两个儿媳在厨房里做菜。

    海保的爹李登云正乐呵呵的在书房品茶,想着这些日子家里的进账,还有四爷对他们家的看重,不仅喜不自胜,只觉得茶都是甜口的,他们家总算是熬出头了!

    正嘴里哼着小曲儿乐呵着呢,就见大儿子李文涛进屋来,一脸懒懒的,李登云瞪了他一眼:“好好的,怎么,你这又是有什么不痛快了?今天请叶先生一家吃饭。脸上可不要露出这神色来。”

    李文涛撇了撇嘴:“什么叶先生,那叶林比儿子还小十来岁呢!值得您这么恭敬的称呼他吗?”

    李登云翻了个白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他既已入了四爷府,那就得称一声叶先生,就算他今年才八岁,该怎么称呼也得怎么称呼!”这儿子怎么这么没眼色。

    “古有甘罗十二岁就出使赵国,用计谋帮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得到秦王嬴政嘉奖,授上卿。你比他大二十多岁,你能做到吗?若是秦王像你这样想,觉得年龄小就看不上,不让他出使赵国,那就白白没了那十几座城!”1

    李文涛甩了甩袖子,辩道:“叶林也配跟甘罗比不成?他不过是出身贫农,人家甘罗祖父可是左丞相。”

    李登云看了看儿子不服气的脸色,心里不由一叹,这孩子最近几天气不顺。

    正是看着海保卖那新肥皂生意极好,又有了贝勒爷给的正经差事,眼看着就要去大铺子里跟达官贵人打交道了,自己却还在小铺子跑腿,心里有了落差。

    可他也不想想,就凭着他这斤斤计较,又容易得罪人的口舌,谁敢放他去伺候贵人?可谁叫这是自己的儿子呢,生来就是来讨债的,再怎么恼火还得替他着想。

    只得慢慢劝导:“你也莫要再小瞧了叶先生,人家在贝勒爷面前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在防疫、农业上提出许多妙招来,让贝勒爷收他入门下,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足见是个有真本事的!多少人见了贝勒爷的威仪,吓得都不敢说话呢。

    你千万记得,以后要跟他打好关系,说不得什么时候他帮你一把,就能让你的日子翻天覆地。”

    “爹,您说的这也太夸张了吧,至于吗?”李文涛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李登云看着这傻儿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有这么厉害的人近在咫尺,不赶紧扒上去就算了,还在这羡慕嫉妒,怎么这么蠢,让人真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

    叶林小小年纪,读书见识并不太多,就能有这一番成就,若是以后入府,再看了贝勒爷收集的孤本绝学,岂不是更加厉害!

    他只顾羡慕海保赚来白花花的银子和得来的好差事,怎么不想想这些不正是叶林带来的吗?!

    可谁知怎么说他也不听,只能先把眼前的事跟他讲了:“我就跟你透个底吧,昨天海保来找我,跟我说了以后他要常去贝勒爷的铺子忙活,咱自家的生意顾不上太多,只能请家里人看着。

    因此他肥皂赚来的七成利,拿出来两成孝敬我和你娘,又拿出来两成分给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李文涛一听这话,一改愁苦的面色,立马喜上眉梢:“哎哟,这感情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是得多谢二弟想着我呢。”

    李登云心里叹了口气,大儿子看到眼前的利益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以后难有大成就,但好在没什么坏心思,倒也无妨,而且有海保在,可以拉拔他哥哥一把。“那这家里的生意你也得上心些,以后挣的多,你自己分的也多。”

    李文涛意气风发:“那肯定的啊,不用您说,我肯定好好帮二弟经营。”

    李登云懒得跟他多说:“行了,没事你走吧。记得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迎接叶先生。”

    “好咧,我的好爹爹,您就放心吧,我一会肯定跟您去。我这就去看着下人们干活了。”李文涛将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胸,一幅管事的模样,欢快的走了出去。

    李登云摇摇头“这孩子,唉,儿女都是债呀。”

    很快,叶林几人就到了海保家,他跳下马车,将叶婆婆和萱姐儿、晨哥儿扶了下来,一转身,不曾想看到海保的父兄竟然出门来迎接他,他急忙几步上前,向两人拱手作揖,却被李登云一把扶住。

    “哎,叶先生来我家真是蓬荜生辉,可不要拘礼,这位就是叶阿婆和你弟妹吧,外面冷,快随我进来。”

    李文涛也笑容可掬的道:“叶先生快请进,里面饭菜都准备好了。”

    叶林都来不及客气,就被这热情给呼啸着卷了进去。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席上坐定了,旁边坐着海保、他父兄李登云、李文涛,李文涛的八岁的大儿子李家兴,怎么不见叶婆婆他们?

    仔细一看,却原来在竹帘子背后还有一席,李登云看他张望便笑说:“今儿也让他们娘几个在里面好好乐呵乐呵,咱们外面吃咱们的。”

    叶林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男女七岁不同席。也就入乡随俗的笑着点头。

    叶婆婆带着萱姐儿和晨哥儿在里面坐着,本来还有些拘谨,但没一会儿两个孩子就跟李家的两个哥儿聊起来了,这会已经玩成一片。

    李家婶子是个直爽的,说话快人快语,几句就将长媳张氏,二媳妇王氏和三个孙子李家兴,李家旺,李家荣介绍的清清楚楚。李家荣一看就是海保的儿子,跟他一样的粗眉大眼,虎头虎脑的。

    叶婆婆又看张氏、王氏两个媳妇,一个笑的和善,一个笑的温婉,也放下心来,跟她们边吃边聊起来。

    叶林听着里面孩子欢快的笑声,觉着这真是席上最动人的伴奏了,他当即举杯向海保一家敬酒:“此番学生能顺利入得贝勒府,多亏叔您们一家的鼎力相助,此番恩情我铭记在心,在此敬你们一杯,以聊表谢意。”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又将杯子满上,再敬海保:“海保兄,多亏我有幸认识了你,你对我肝胆相照,知道我的仇家势力强大,还愿意冒风险帮我引荐,我能有今日,离不开你的帮助。兄弟敬你一杯!”说完又一口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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