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爱我呀!”
爱？这次词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康王殿下爱白水仙，白水仙爱他吗？别说康王了，当今天子爱皇后吗？肯定是爱的，但是和利益比起来，是不够爱的。牡丹，不是你爱他，他就会爱你的。更不是你美你好你温柔，男人就会爱你的！”
红牡丹听见这话后，瞬间止住了声音。
溪儿则立马挨到了红牡丹身边。
丽娘着一身红色的锦袍，威严不失贵气的从外面走进来，她风韵犹存。
红牡丹不知道丽娘在外面站了多久，又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总之，她的内心很惶恐。
红牡丹很怕丽娘会因为厌王不接自己离开，转而也将自己送给其他达官贵人了。
除了厌王，她谁都不想要，也谁都不想伺候。
丽娘突然俯下身子，待看见红牡丹花了的妆容后，沉默了许久。
不一会儿，丽娘又抚上了红牡丹的脸，然后慢慢向上直到碰到了她头上的花。
“今日月楼里的花，开得很娇艳，这朵娇艳的牡丹花，最是衬我们牡丹了。”
红牡丹听见丽娘这般说，刚刚止住的哭声又止不住了。
丽娘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乖，不哭了。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丽娘早就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也经历过红牡丹这个年纪的少女的心思。
她也爱过人，也曾义无反顾最后却跌落深渊过......
红牡丹抬起头，望着丽娘道：
“明日玉兰也要离开了，要是厌王一直不松口接我出月楼，丽娘是不是也要将我送走了？”
在红牡丹看来，玉兰远去蒙古，应该是还活着的花名女子里最惨的。
异族他乡，总归还是比不上死后可以叶落归根的！
因此，红牡丹便认为，是玉兰不从丽娘，这才被送走的。
也对，月楼里知道玉兰和蒙古王子情投意合的人不多。
而且，蒙古王子每次来听曲时，两人见面他们都掩饰得很好。
这个局，丽娘做的很隐蔽。
红牡丹说完后，丽娘摇了摇头。
“不，牡丹。要是厌王要你，那再好不过，要是不要，红楼需要有人打理。”
丽娘理了理红牡丹额前的碎发，继续道：
“我需要你，牡丹。”
红牡丹不理解丽娘这话的意思，于是便道：
“丽娘，你的意思是......”
丽娘看着红牡丹，突然莞尔一笑：
“我原先是打算让水仙嫁给康王，将绿芙培养起来——但是我最初是想培养你的，可你的妒嫉心太重了，不太适合留在月楼，这才将目光放到了绿芙身上。”
“而且，水仙会帮衬绿芙，康王一向对水仙言听计从，绿芙留在月楼是最好的。”
红牡丹依旧不太明白，她搞不懂，为什么丽娘要为月楼付出这么多？
“可现在月楼只剩下你了。我能留的人，也只有你了。”
红牡丹瞬间就明白了丽娘这句话的意思。
“你很年轻，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了，在这之前，足够时间我将你培养起来了，”
红牡丹突然沉默了。
若是厌王一直不同意纳自己为妾......侧妃什么的她没有想过，她只是想以厌王的女人进王府而已。
是什么无所谓，只要是厌王光明正大接进府的就行。
但是红牡丹也知道，自己是永远也不会等到这一天的。
也许厌王突然回心转意了呢？
丽娘看出了红牡丹心中所想。
于是便又拍了拍她的背道：
“傻孩子，一个男人要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一直让你待在月楼这种地方？”
丽娘突然双手捧起红牡丹的脸，语重心长道：
“被群狼环伺，供众人观赏。哪个男人有这么大度？牡丹，你好好想想。”
红牡丹瞬间便无力的垂下了肩。
“可是丽娘，我不想放弃。我喜欢厌王殿下，我不想让他以为我脏，我不脏。”
丽娘听见红牡丹这般说后，有些不忍的抱住了她。
良久才悠悠道了一句：
“人算不如天算呀。”
丽娘知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是自己。
看到怀中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好歹也是自己带出来养大的孩子。
丽娘有些不忍心。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红牡丹突然停下了哭泣，呆呆地望着丽娘。
“你怀上厌王的孩子试试？若是都那个时候了，他还是冷血无情的，你也就该死心了。”
孩子是牵绊，红牡丹知道，这条路虽然险了些，但是确实是目前可行的唯一一条路了。
丽娘松开了红牡丹，向后走了两步。
“牡丹，要是都那个时候了，你和厌王都走到那一步，他依旧不想接你去王府，你就要死心，从此听我的话，留在月楼。”
红牡丹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理会丽娘。
丽娘见她心不在焉的，便也不打算等她回神再说一遍。
只是叫溪儿照顾好她，便独自离开了。
溪儿走上前，唤了红牡丹。
红牡丹这才回过神来。
她立刻跑到铜镜前，整理了自己的妆容。
溪儿疑惑，却并未多言。
红牡丹戴好了自己头上的花。
又补好了自己刚刚因为哭泣而花了的妆容。
待整理好一切后，红牡丹出了门。
厌王还醉晕在楼梯旁。
红牡丹过去时，厌王手里还抱着酒壶。
一身酒味，胸前的衣衫皆是被酒浸湿了。
只看了一眼，红牡丹便觉得，厌王这个样子让人恼又让人心疼。
厌王的事情，红牡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在厌王身边这么久了。
每次午夜时分听到厌王的梦话......虽是断断续续，可串联起来，红牡丹也猜的大致不错了。
红牡丹蹲下了身子，然后将喝得如烂泥一般的厌王，扶了起来。
两人慢慢朝着楼梯而去，最后进了红牡丹的房间。
溪儿看见红牡丹扶着厌王回来后，便非常识趣的出去了。
走时还不忘给红牡丹关好房门。
红牡丹将厌王放到床上后，一边给他脱鞋，一边还不忘将他手上的酒壶拿走。
最后，红牡丹躺在了厌王怀中。
“殿下，牡丹这般做......只是因为牡丹爱殿下。”
红牡丹知道，要是自己不努力抓住自己的幸福，以后自己就会遗憾终身。
众人言，牡丹是月楼里，凋落得最早的一朵花。
可那又如何？
她早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折花的人。
这对于她来说，结局是好的，就够了。
哪怕以后她老了死了，也无憾。
至少，她也曾为自己的幸福争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