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漂浮在整个宫殿内的空气中。
青色的烟袅袅升起，似海上的烟波不绝。
白水仙抱着琵琶的手，汗就没有停止流过。
确实，如何让皇后相信自己是一个难题。
但是皇后也算另类的警告了秋知一番，说明她犹豫了。
白水仙偷偷攥紧了自己手上的琵琶，她感觉除了手心，后背似乎也有汗水微微冒出。
她在宁皇贵妃身边的时候，都未这般紧张过。
“那皇后娘娘要怎样才会相信水仙？”
白水仙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快就朝皇后倒戈。
这样反而会惹得皇后猜忌。
但是现在也已经这样了。
“今日本宫乏了，秋知，你带着她回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秋知乖巧地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是，表姐。我改日再来看表姐。”
白水仙听见秋知说完后，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随后便起身向皇后行礼告退。
虽然白水仙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要说自己乏了，结束了对话，但是总归是给她喘息的时间了。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白水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秋知今日的行为着实让白水仙害怕了。
“秋知姑姑。”
白水仙自从知道她是郡主后，一直在“秋知姑姑”与“郡主”的称呼上摇摆不定。
不知道该唤什么。
但是，她刚刚在殿内一直唤她“秋知姑姑”，她也未生气或是气愤。
想来，她亦是不愿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秋知姑姑。”
白水仙又唤了一声，前面走着的秋知才停下脚步。
“不要以为今日皇后娘娘没有惩罚你，你便沾沾自喜。”
白水仙知道，秋知还在生气，但是她真的很无辜。
“今日是水仙运气好，没有冲撞了皇后娘娘。”
白水仙还想说着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秋知冷冷哼了一声，便快步走了。
白水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女人还真是麻烦。
平时在月楼，白水仙也是不愿和其他姑娘打交道的。
白水仙只求秋知这次之后，可以不找她麻烦。
毕竟，她与司马瑜照面的机会并不多。
哪里有向秋知想的那样？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她们回去不久后，赵孝皇的圣旨果然来了。
听完传旨公公念完的话后，白水仙颤颤巍巍从他手上接过圣旨。
然后又颤颤巍巍望向躲在不远处的秋知。
秋知看见白水仙望着自己后，便生气的走了。
白水仙叹了一口气。
今日司马瑜也在。
但是，他不在这里，而是在司乐司的乐房。
司马瑜隔段时间就会去乐房清点乐器。
白水仙刚刚接完旨，司马瑜就从乐房出来找白水仙了。
“水仙，你过来。”
白水仙听见司马瑜唤自己，于是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司马掌司有什么事吗？”
司马瑜沉默思索了一会，才道：
“你拿好账本，先跟着我去乐房清点乐器。”
白水仙疑惑道：
“水仙还要练琵琶，这事情不应该是秋知姑姑跟着司马掌司去吗？”
司马瑜直接反驳了白水仙：
白水仙听到这里就愣住了。
怎么当个副掌司这么麻烦？
白水仙没有拒绝，就是想着自己要是有个小小官职傍身，日后行事，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现在看来，这个副掌司就是个累赘啊。
要是真的每天都跟在司马瑜身边，她还怎么去接近皇后或是宁皇贵妃？
司马瑜似乎是看出了白水仙的心思，于是便对她道：
“后宫里妃嫔众多，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往宁皇贵妃身上凑，但是请你记住，不论是皇后还是宁皇贵妃，你都离远些！”
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插手？
白水仙对于司马瑜的好意不以为然。
和皇后和宁皇贵妃走得近，就危险，那和司马瑜在一起共事，就不危险了吗？
秋知看见了，不得活剥了自己？
白水仙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秋知对于司乐司副掌司这般耿耿于怀了。
每天都可以和司马瑜待在一起，可不就是秋知想要的吗？
“司马掌司，水仙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不知司马掌司可否解答？”
司马瑜听见白水仙这般说，眉头稍稍皱了皱：
“以后，你得自称下官。”
白水仙无奈，只得先遵从：
“那下官的问题，司马掌司可否解答？”
司马瑜道：
“你但说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司马瑜首肯后，白水仙才放下心来问道：
“为何让下官做司乐司副掌司？”
白水仙实在搞不懂，她才来没几天，论资质，其实比不上在司乐司待了许久的其他人。
而且，秋知贵为郡主，又是皇后表妹，她又一直想当司乐司的副掌司。
怎么想、怎么算，都轮不到自己。
“还以为是什么事，是我去向陛下求的。”
司马瑜毫不犹豫说出了这句话。
白水仙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
司马瑜看了一眼白水仙，便直接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便是，如果不是陛下的旨意，任我怎么说都没有用。”
白水仙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她已经嗅到了危险。
看来这司马瑜是发现自己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司马瑜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道：
“白姑娘弹琵琶貌似从不带护甲。你也不带。除了上次在御书房。”
“上次，还真的是被你糊弄过去了。”
“要不是那日在凉亭里，你的面纱掉了下来——而我曾经见过你的真实容颜，不然还真的认不出你！”
白水仙知道司马瑜没有这么好糊弄。
于是干脆大方承认了。
“司马掌司不愧出身乐理名门望族。”
司马瑜听见这句话后，只是轻轻一笑：
“我并不觉得我出身有多高贵。身份反而是个累赘。”
白水仙没有想到司马瑜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了。
司马瑜又继续道：
“关于你的身份......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虽然白水仙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瑜会帮助自己，但是现在这样，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