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打量着我,却故意装的不认识的样子,数落嘲讽说:“瞧瞧,又一个鬼嫦娥狂热粉丝,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说,你叫的是鬼嫦娥吧?还是你有口音呢?”
陈楠那边说的时候,明显是在恶心我了。
新仇旧恨,所有的一切叠加在一起,偏偏——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双手颤抖中,看鬼常乐一抬手,那手势好像是让别说话了。
他在落雪中朝我走过来。
穿着标准的戏服,近了我认出这是《奔月》的戏服。
但重点不是他扮的嫦娥,而是——
“鬼常乐,我是江萤。”
我主动说时,他似乎并不感冒,“阁下刚才叫的名字,给我的感觉倒是很熟悉。可惜了。如果阁下只有这么一点点功德的话,还远远不够靠近我。”
他说的时候,我还被拉扯着,阿聪也一样,我大喊着,“我是江萤,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们说好有羁绊的啊……一起吃了饭的!”
可无论我怎么喊他都没回头,最后,我也是被丢在一边,然后,那九顾楼的门就又关了,而阿聪说的话就让我一下愣住了。
他说:“你不是说,玄沉墨是跟着鬼常乐么,现在,鬼常乐都这样了,都走了,玄沉墨呢???”
他说的时候,我本来要起来又手滑坐下来,天空中的大雪像是在天山瑶池时的一样,压的人头疼。
张了张嘴,有雪花掉进去,我半天忽然起来说:“咱们走。”
阿聪愣住,接着说:“这就走了?”
我这会儿不知道是怎么,大概就是那种传闻中的想通,说:“不走干什么?在这里死等浪费时间吗?还是……让我在这里一直琢磨他在里面干什么?况且,他干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完,用了所有力气开车门把自己摔进去,之后任凭他们说话都没有理睬,直到——
车忽然被拦住。
阿聪骂骂咧咧问对方会不会开车时,声音突然就卡住,改成了有些奇怪的:“鬼……鬼常乐?”
鬼常乐下车时,还是拢着那身漂亮的奔月戏服。
雪这时听了,竟真的出现一方月在他身后,他定定的隔着窗户看我,半天抬起手,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虽不想去,可还是往前走,但当我走他面前时,他却忽然出手,我赶紧躲开,但下一招又来,阿聪要来帮忙,但被摁住,接着,我就被摁下了…
“真够弱的,听说你就是玄沉墨的废物小妻子,果然够弱,光是一个照面,我就数了阁下九十七个弱点,哦,这个不是数完了,而是因为阁下已经趴下了。”
说完挥挥手我身上的人松开时,我迅速爬起来,喘息累的不行时,他有些可怜的看着我,说我这么狼狈像是个小要饭的……说到这里,忽然自己愣住,好像是头疼的样子,皱眉看了看我,又往回走。
说他今天头疼,但——
“下次别来了,玄沉墨,是我的。”
我:“……”
等他上车后,半天才是被阿聪扶起来,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之前一个个的都扒拉着你,现在好,都不要你了!不要就算了,还跟你抢!!!”
别的都是次要的,听到最后这句,我猛然从玄沉墨的事儿把自己拎了出来——
“你确定?”
阿聪在我逼问下愣了半天才说,“不是特别确定……也是……很冒险的事儿……但……”
他支支吾吾,我就把他拉到车里头,让他仔细地说,结果他说完以后,我就沉默了。
他的方法竟然是……用痋。
这个痋,本身就是一种毒物,散播出来不可估量,但是,我们可以考虑把它引到「该去的地方」,到时候由它吞噬鬼母。
我问,“那我妈呢?会不会有危险?”
阿聪就说:“那你就别急啊,你听我继续给你吹,哦不,说啊……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先给阿姨做好防护,因为你可能不知道,其实鬼母是鬼母,阿姨是阿姨,到后期,修炼的鬼母是会自动切断和母体的关联,只等出世的时候,把母体最后一丝的灵才一并抽走……啊,当然这么说你可能也不懂,反正说白了这个办法,我觉得可以。”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再问一次:“那转移的咒确认可以只转到……鬼母那吗。”
阿聪说可以,我想到三师兄给我说过的咒语方法,说是不是改了名字就可以?阿聪说是后,我嗯了一声,说:“那如果我妈真有问题,到时候……就转给我。”
顿了顿,看向他说:“你不教我也没用,我自己会学,我记性很好。”
阿聪愣住,接着说:“好徒弟,上来就威胁师父是吧?”
皮圈上,青鸾也说:“可不行乱来啊,真的别乱来啊,这个痋可厉害呢!”
阿聪啐了句,“你一个皮圈里的就别说话了。”
青鸾就怒斥:“我现在这还不都是拜你们这群蠢货所赐?棺材不是被你徒弟坑没的吗?”
我让他们别吵了,说:“既然可以行动,我们就赶紧把。正好也是一举两得,你不是说我还欠你礼物么?就帮你把仇家解决了,算是礼物吧?”
我这么说完后,阿聪脸色就非常的不好,他说我不需要这样,说:“就算玄沉墨不要你了,也别自暴自弃。”
我没接话,但想到什么,说那天阿聪摇头晃脑的说玄沉墨同意了我俩同居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自己杜撰的。
从我在这里几天都没遇到玄沉墨看,我感觉玄沉墨根本……没想管我。
阿聪说是后,我就更难受了。
不过,压下去,还是压下去,这些……先放放。
阿聪则握紧了方向盘,不知道想怎么。
我路上看着飞驰的车辆和白雪,却忽然笑。
笑因为——
我觉得,玄沉墨不是那样的人。
是的,就到现在了,证据,什么都摆在眼前了,我还觉得他不是。
这真的很好笑。
没救了。
我该不会真的……
但念头戛然而止,我说——
“师父,如果我真的死了,也别告诉玄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