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面，黑发男人一言不发的摩挲着指端的戒指。
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焦躁。
“我能感应到这些，邓布利多，那些令人讨厌的症状会再次找到他。”汤姆沉吟着，“他会很容易就变得困倦、嗜睡、接着越来越虚弱......我并不喜欢那种绝望的感觉。”
即便是在巫师界，灵魂也一直是一个无知的领域。
没有人可以将它解释清楚，包括那群终日用游荡在霍格沃茨里的幽灵。
“是这样的没错。”书桌前的老者轻叹了一声，“但是这一次的结果或许并不会太糟，汤姆，你是他的魂器，你和那孩子之间的联系一定会影响到他。”
汤姆缓缓抬头，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掩盖住了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校长室内安静的可怕。
邓布利多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明白汤姆的性格，男人一直都是一个心思谨密的人。
就在墙壁上的画像都纷纷竖起耳朵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悄然落到了福克斯的身上。
福克斯的羽毛热烈似火，就如同它那旺盛的生命力一般，永远也不会消失。
“凤凰是种神奇的存在，邓布利多，死亡几乎拿它毫无办法......”汤姆的语气顿了顿，他最终看向老者，“生命一直都是件珍贵的东西。”
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对凤凰涅槃的赞叹，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他曾经是那么的渴望永生。
“你说的对，汤姆，但是长久的活着其实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福克斯在经历完涅槃之后就会忘记之前的记忆，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可是，邓布利多，我不会让伊森失去本该属于他的生命......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汤姆眯了眯眼睛，语气笃定，“这会是我最后的让步。”
因为魔法石的缘故，他不能离开霍格沃茨，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邓布利多就可以借此约束他的行为。
邓布利多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间，他似乎从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这或许真是一个巧合，毕竟年轻时的他曾经也冲动为一个人鲁莽过一回。
这似乎是每个年轻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年轻真好，汤姆，你可以感受爱......可以感受爱的刺痛。”邓布利多笑了，“但是汤姆，我也希望你能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无论如何，你要和我一起守护霍格沃茨，而不是摧毁它。”
身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之一，邓布利多知道汤姆的实力。
所以，他更想对方成为自己的盟友，而非敌人。
“这里有你们的回忆，汤姆。”
这是邓布利多在汤姆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言简意赅，却成功的让男人的脚步顿了顿。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邓布利多的眼神落到了身后的阴影里。
“恕我冒昧，盖勒特，这里并没有你想要听的内容。”老者悠闲的抿了一口手边的红茶。
还是那只土耳其风格的茶杯，上面的裂痕早就已经被修复咒修好，此刻焕然一新。
“你应该提防着他，阿不思。”一身黑色大衣的格林德沃从阴影中缓步走出，“他很危险。”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读懂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
邓布利多率先移开了眼神，他的神情淡然，但是眼底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格林德沃走到书桌前，抬手将口袋里的牛皮袋放到了书桌上。
不出所料的话，牛皮袋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
“谢谢你的糖果，盖勒特。”邓布利多将牛皮袋打开，然后将里面的糖果放到了一边。
格林德沃注视着面前的老者，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你恨我吗，阿不思？”
他们是曾经的挚友、是爱人......也是一度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对手。
邓布利多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
“我伤害过你，也伤害了你爱的人。”格林德沃的语气似乎是在忏悔。
这位曾经令魔法部束手无策的魔法领袖在此刻卸下了他所有的骄傲。
“都过去了，盖勒特。”邓布利多从容的抬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只是不理解，当初的你为什么要离开。”
是的，他不理解。
那个雨夜的决斗带走了阿列安娜，也带走了他少年时期的爱情。
格林德沃沉默了。
他在脑海中设想过会发生的一切。
暴怒的阿不思，痛苦的阿不思......可是，现实却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无措的滋味。
邓布利多的平静击溃了他。
“抱歉。”格林德沃的嗓音沙哑。
“不，盖勒特，你不用道歉。”
最终，两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格林德沃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他们安静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切，褪去冲动的他们似乎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对方。
此刻的霍格沃茨城堡内，刚下课的小巫师们正成群结队的聚集在长廊前的草地上。
伊森正和斯内普讲述自己在决斗俱乐部经历的事情。
在汤姆的严厉要求下，他最近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实战能力提高了很多，虽然这其中的过程并不顺利。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所以他们并不准备立刻就回到休息室里去，而是一起坐到了喷泉旁的石椅上。
和刚入学的时候相比，伊森长开了许多。
不仅仅是个子，就连他原本稚嫩的五官也逐渐变的英俊起来，只不过男孩脸上的线条依旧精美，这让他看起来像极了雕像上少年时期的阿波罗。
加上他那温柔的性格，这让他成为了不少女生的欣赏对象。
可惜的是，伊森似乎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
他依旧在不停的抱怨着汤姆的严苛，即便斯内普一直都在低着头看书。
“嘿，伊森，看一眼你的身后。”一旁的西里斯用书拍了拍伊森肩膀。
“什么？”伊森猛地抬头。
“下午好，伊森。”不等男孩反应，一声绵软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
伊森转过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名拉文克劳女孩，而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份粉色的信封。
信封的封口处插着一株美丽的槲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