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此刻霸气无比,拔萝卜一样将顾安揪着,要带去下地了。

    高美追在身后,哎呦呦的叫了几声,捂着肚子说难受。

    她已经连续这样两次了每次都是虚惊一场。

    顾安和顾大嫂都有些犹豫,但还是停下劳动的脚步。

    可是等顾大嫂车子借来了,却看到顾安脸色那看说不要了。

    “咋回事啊。”

    “没什么,她又感觉错了,麻烦你了嫂子,下次我自己去借车。”原来是高美觉得有危机感了,想多争取一点自家男人的心,就故意骗嫂子,还邀功呢,说自己这样,嫂子就不敢为难他了。

    顾安都无语了,两人都不怎么干活挣钱的,上一次医院检查一下少说三块钱打底,这钱不是钱吗?

    高美再次争取不成,气得肚子真的疼了。

    可是又怕自己是虚惊一场,忍耐着没说,等到羊水都破了,才吓得面色惨白说要生了。

    于是手忙脚乱的,孩子还是没能在城里医院生,只在乡下出生了。

    她自己早就吹出去的上城里生孩子的话,也随之破灭。

    孩子是个男的,刚生出来,皱巴巴黏糊糊也不知道好不好看,但却是健康的,哭声嘹亮得很。

    “啊,回头得和他姑报一声喜。”

    “成,我正好收两天鸡蛋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告诉红英。”顾大嫂端来营养汤,接了这个话茬。

    高美蔫吧的不行,沙哑着嗓子说想吃城里的点心,让小姑子带点回来,早就说好的要在城里给送饭,她现在给家里省事儿了,点心她要吃到。

    “谁能少得了你那口吃的?别再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顾婆子这句训斥还真没错,隔日红英知道了,就托顾大嫂又带了一篮子吃的回来,连婴儿用品都送了好多,起码这孩子用到五六个月都行。

    高美圆满了,满嘴都是夸小姑子的好。

    顾安在旁边默默的看。

    他这个人吧,你老是让他干活,催他上进,死活听不进去,只想投机取巧。

    可这时候看着自家女人生个孩子,都惦记着其他人给的东西,乐不可支的,顾安这心里啊也就酸酸的。

    有那么点如鲠在喉的意思。

    接下来好几天,不用人催,他自己就往地里去,老老实实的干活。

    路过的村民,还一个个稀罕的看,好像在看啥西洋景儿。

    “一边去一边去,没见过大小伙子干活啊。”

    众人哄笑:“其他大小伙子我们瞧见过,你这样的没见过,让我们多看两眼。”

    ……

    红英是两天后来的,全家都来了,男的去堂屋说话,小孩子就是一开始好奇的过来瞅瞅,随后就跑远了,手牵手去玩。

    红英和高美是没什么体己话可说了,再说了孕妇也需要休息,客气看看孩子之后,就去了亲妈的房间里,说了点其他高兴的事儿。

    “一个呢,是我家买的院子已经装好了,家具也都有了,准备找个吉利的日子搬进去,还有一个呢,是我家大宝,今年劳动节被老师带去什么地方跑步比赛,拿了个第一,市里面一个教练看上了,说是要收做运动员。”

    “啊,这是不是就吃上国家饭了?”

    “还不算呢,年龄太小,很多赛事都对他这个年龄限制,而且人家也不能确定这孩子是一时的爆发还是真有这个能力,起码要训练个一年半载再看看。”

    “哎呦,那可是有出息啰。”大家是下意识的先提起孩子,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买院子?????

    不是租,而是买?

    还已经装潢好了,家具也入场了??

    啥时候的事,哪来的钱?

    “钱就是挣来的,再借了一圈。”红英这话,算是说过在门边偷听的弟媳妇说的。

    至于院子:“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回头嫂子再来,把妈也带过来认认路。”

    顾嫂子在一旁应下。

    心里也是波澜起伏的。

    她还在因为一百块兴奋得要命,人家房子都买上了。

    熊熊烈火和斗志,更是在心中燃烧了。

    顾婆子是笑在脸上,乐在心里,难怪老祖宗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谁能想到往前数十年,她家闺女日子都是过得紧巴巴又可怜兮兮的呢。

    要说这人的命啊,还真是说不准,她都在想要不回来要回祖坟看看,是不是在冒青烟了。

    其乐融融的家庭谈话,袁大宝成了话题中心,顾安甚至直接起哄要袁大宝跑一个,家里几个孩子都被他安排:“预备——跑!”

    嗖嗖嗖的。

    百米的距离,袁大宝遥遥领先。

    “哎呦,好腿力,以前咋没发现呢。”

    袁老三顿了顿。

    以前,家里吃的……和最近大半年家里吃的一笔,那就叫一个天差地别。

    这个话题只是随口而出,并没有任何深究的意思,问话的顾安已经抱着袁大宝在那里飞高高了。

    还别说,顾安比较高,孩子们也喜欢他抱着飞高高。

    给家里的孩子们飞了个遍,顾安都有点累了。

    “今天有喜事,杀鸡,包饺子!”顾婆子乐呵呵的庆祝。

    晚上的饭菜尤为丰富,鸡腿直接有一个飞到了袁大宝的碗里,其他孩子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意见。

    因为,家里杀了三只鸡。

    别说每个能吃肉的孩子都有鸡腿了,就连家里的女人都分得了,不够的就吃鸡翅根,跟腿儿也差不离,有一只清炖的进了月子婆的房间,一个人就能独享半只。

    酒足饭饱,男人们还舍不得下桌,继续堂屋坐着。

    说到顾安种地辛苦,袁老三说冰棍厂在招人:“说是要嘴巴能说会道,也会来事的,我眼睁睁看着好几个小年轻都干不久就被调岗了,听说七月份要对外招聘,要不小舅子去试一试吧,工资好像刚进去就有四十五。”

    “哎呦,那可不老少,都有什么条件吗?”顾婆子着急小儿子的糊口问题,直接问。

    “我就记着是要年轻小伙子,顾安他不是才二十三吗,年轻着呢,考试也就是看看你口才,嘴巴会不会说道,要大胆不怕生。”

    “欸?别的不敢说,要说这些要求,我们家顾安绝对行,要不回头你就去考考?”顾婆子眼含希望。

    顾安挠头:“那,那我到时候去试试,谢谢姐夫。”

    “谢什么,工作又不是我给你的,还得你自己去考,合适才行。”

    虽说顾安是有点不靠谱,不着调,但是袁老三却不怕告诉他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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