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带着技术工人来安装电话,屋外头围了好多人。

    有些人是羡慕,有些人直接开口说以后打电话就直接来他们家了。

    还说村里那小店家的电话,还成天锁起来,又要收那么多钱,一点都没有派头。

    袁贝贝心想,你有派头,你去安个七千块的电话,然后放在那儿随便人家打电话?

    太多人不自觉了,看看,现在家里电话都还没能通话呢,就有人腆着脸来要免费打电话了。

    好在顾外婆也不是老好人,因为人家两句好听的话就牺牲自己利益当肥羊,对于这类声音,她就说:“哪能坏了行情呢,小旭他们店里电话给大家提供了多少方便啊,继续用就是了,你来我家打,我也没办法给你免费啊,七千呢,说起来心都在疼啊,我还巴望你们都来打,最好让我快凑完七千回个本。”

    这么一说,众人都哈哈一笑,谁也没继续说免费打电话的事了。

    人群中,小旭的妈给顾外婆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匆匆离开了。

    袁贝贝收回视线,因为电话机安好了,因为户头电话那些的早就办理完毕,现在就可以打电话。

    顾外婆给红英的店铺去了电话,王小麦接了。

    “有声儿了有声儿了!”顾外婆光顾着高兴,电话那头王小麦还在喂喂喂。

    红英接过来:“是我,小麦,我是红英,没啥事,就是试试新安的电话通不通。”

    “哦好的。”王小麦耐心陪着试了两分钟,没啥问题,能听清楚,也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安好了,外头的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散了,袁贝贝和妈妈一起去速生林那边转悠了一圈,因为小树苗还没到齐,这边又进行了一波砍伐,显得山有点斑秃。

    村长选的十个人全都是干活的好手,哪怕红英和袁贝贝是忽然来的并没提前通知,他们也一个个干着本分的活儿,并没有偷懒和插科打诨。

    注意到有些树木根系发达,并没有砍伐,袁贝贝感慨,这时候还是好些,不像后世一些资本人为了赚钱总是擦边做些断子绝孙的事。

    有人一个侧身,瞧见了红英,过来打招呼。

    红英摆摆手:“我就回家看看老人,你们继续干你们的,别被我打搅了。”

    说着就和贝贝下山,去了村长家。

    村长在写着什么,他的书桌上有一块玻璃当台面,这种样式的办公桌一直到后世都还很流行,现在往后二十年,老师们几乎都是用这种桌面,有的人会将照片和画片甚至是课程表给压在下头。

    见到红英来,他殷勤的给两人倒水:“你们装电话的事我听人说啦,咱村里有多了一样比人家厉害的。”

    说着,村长问速生林管理的人找好了没有。

    “还没呢,面试了几个学生,打算选两个放这边慢慢学着管,所以来找找您,批一块地给我盖个宿舍。”

    “好啊,你要多大的。”

    “建个两层半吧,就普通人家一个院子就好,这需要多少钱?”

    “一年一百就好,反正也只是住,或者你买下也成。”用家里人的户口申请个宅基地也不是不能操作。

    听了村长的建议,红英还是觉得这样不合适,就租吧,走一步看一步。

    买倒是省事了,还多了一个地皮,可需要用家里人的户口买,就怕之后家里人日子过好了也弄城里户口,怕会牵扯到什么。

    “行吧,你自己做决定就好,那地址选哪里?

    “就速生林山脚下,正好有一块空地,我就要那边吧,租金我先交十年的。”

    “成。”一千块一交,条子立马就写,咔咔印章盖上去,这块地皮就随时可以动工了。

    钱可不是去了村长口袋,要走公家账目的。

    袁贝贝建议妈妈盖多几间。

    “为啥?就两学生住,加上杂物房和办公用的房间,每层三个房间我都觉得多了。”

    “妈妈呀,以后我那片山不也要有大哥哥大姐姐么,也得住人,多盖点嘛,而且年轻哥哥姐姐都喜欢就自己住一个屋。”

    红英笑:“你以为跟你一样,有个屋就跟得了一个地盘一样,谁进去都要经过你同意,还有你屁大点的时候,还不让你鑫鑫表弟睡你的新床呢。”

    袁贝贝摸摸鼻子,那不是怕鑫表弟尿床吗,她好好的新屋新床为啥给人拿去尿炕。

    房屋的建议,红英是听进去了,回了城里又赶上接待那位楚爷爷认识的厨子。

    曲丰收,带着一个娃,一个衣服陈旧的女人。

    孩子很瘦很白,像是没晒过阳光,有种病弱的气质。

    女人护他护得紧,一杯水的温度都要自己试过才行,打眼看去,和普通人有点不同。

    也不能说是精神失常,就是有点,不像正常人。

    “她挺关照我家孩子的,这次出门听说我出来打工的,就一起来了。”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女人,曲丰收是这么解释的。

    两人关系一看就没那么单纯,但曲丰收都这么说了,懂点礼数的都不会一直追问他们什么关系。

    谈了薪资以后,就是住的问题了,因为对方也有孩子,临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出租屋,因此先安顿在前院,反正有空屋。

    对此,楚爷爷表示了感谢,还拿了不少菜过来。

    袁贝贝好奇的看那个哥哥,是的没错,随便来个小孩,还是比她现在大。

    注意到袁贝贝的视线,那孩子主动打了招呼:“我叫衡之,你可以叫我衡之哥哥。”

    袁贝贝嘿嘿一笑,自来熟的凑过去,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药香,不难推测楚爷爷那句身体虚弱需要经常就医的话语之下,这位衡之经受了多少次病痛。

    相较于吃药,袁贝贝是属于情愿扎针也不想多吃药的一类。

    家里多了三个人,袁贝贝也没之前那么撒野了,在斯斯文文的衡之面前,她还是不那么人来疯了。

    第一次见他发病,是在四月底,好端端的一个小少年直接跪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皮上翻,浑身还冒出红色的疙瘩,并且迅速蔓延,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凄惨,还有点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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