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区响起。
一个穿着白色双排口连衣裙、化着厚重浓妆的女人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
音色有些尖锐：“徐晓楠，赵总要求设计的图纸出来没……”
声音戛然而止，姜琬凝顺着声音扭头望去。
却见乔菲脸色刹白、呆愣在原地，正一脸见鬼地望向她。
姜琬凝站起身，音色微冷：“乔经理。”
“你……你……”
乔菲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姜琬凝朝自己走来，心脏狂跳不止。
腿也不听使，没办法挪动半分。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乔菲使劲地掐着自己虎口，先声夺人道：
“姜琬凝，你这两天去哪了，中途放了刘总的鸽子就算了，竟然还敢旷工，我看你是不想转正了。”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默默地看向站在过道上的两人，不敢吭声。
姜琬凝嗤笑一声，自己还未质问她，这人反倒先倒打一耙。
看见她，饭桌上被她不断灌酒的记忆立刻浮现。
一男一女心怀不轨的模样，姜琬凝甚至还能感觉到原主那时的无助、愤恨。
可以肯定，原主的死跟她俩脱不了关系。
姜琬凝微微蹙眉，只是乔菲身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她不是邪修，难道是刘开德？
见对方不反驳，强撑着的乔菲有些心虚，一双死鱼眼瞪得像铜铃：
“干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要不是我拼命跟刘总道歉，那张单子就黄了。”
“姜琬凝，你必须做出检讨。”
“检讨就不必了，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不干了。”
姜琬凝把垂下的长发挽到耳后，慢条斯理地说出辞职的话。
好酷！
霸气！
默默关注动向的一帮人暗暗拍手叫好。
要不是工资高，又要养活一家老小，谁愿意在她手下干活。
天天加班就算了，还总是人身攻击。
“你……你……”
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硬气，乔菲直喘粗气，指着姜琬凝气得说不出话来。
“另外，”
姜琬凝上下扫视了眼乔菲，再次嗤笑一声，
“好心提醒你，少走夜路，小心撞到鬼。”
说完，在众人偷偷竖起大拇指，钦佩的目光下，姜琬凝转身潇洒离去。
身后，乔菲血色全无，怒骂道：
“姜琬凝，你敢咒我，我要告你。”
姜琬凝头也不回，潇洒地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气得乔菲直跺脚。
瞥见众人一脸看好戏，顿时火冒三丈，怒吼到破音：
“都看什么，工作都做完了，干活！”
徐晓楠耸了耸肩，赶紧打开电脑假装干活，心里却疑惑不已：
琬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以前她不是说过很需要这份高工资吗？
乔菲蹬着那恨天高回到经理办公室。
微微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编辑信息：她没有死。
发完信息，乔菲拍了拍早已吓得惨白的脸，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属于姜琬凝的包和手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
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姜琬凝出了公司，又坐出租车来到刘开德的公司。
没有预约，没办法见到人。
端坐在休闲椅上，姜琬凝透过玻璃观察着外面飞速流动的无数气流。
在外人看来，大堂安静的一角，有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孩坐在那发呆。
明明那波光潋滟的双眸媚眼如丝，撩人心怀，偏偏又是那般的清澈无暇。
阳光透过玻璃为她披上一层光晕，越发显得出尘脱俗、白璧无瑕。
吸引过路人注意，纷纷惊为天人。
有的甚至拿出手机偷偷拍照，却不敢上前去打扰，生怕惊了那份美好。
“老刘，您看是不是去老地方，好好喝一杯？”
电梯门一开，爽朗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响起。
“不了，这次换个地方。”
姜琬凝收回视线，偏头往声源处望去。
边说着话边往外走的刘开德猛地停下脚步。
原本红润的脸庞唰地一下变惨白，上下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好友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望去，忽然眼前一亮。
“鬼……”
刘开德张了张嘴，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
只觉得全身血液在瞬间凝固，眼睁睁看着姜琬凝一步步走近，自己却动弹不得半分。
“你说什么？”
好友没听清他的话，视线落在姜琬凝身上不愿离开。
“哎，那美女朝我们过来，是不是找你的，你这次眼光不错，简直就是极品，又欲又纯。”
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那她不是鬼？
刘开德疑惑了，那晚明明看着她掉下楼，怎么可能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确定原主记忆里最后画面，见到的人就是眼前的刘开德。
姜琬凝眼神微冷，垂下的右手迅速地掐出令人费解的手诀。
待离他十步远，忽地手掌拍向仍僵硬着身体的刘开德。
把萦绕在刘开德周围的灰色气流快速凝聚定在身上。
姜琬凝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奇怪的动作引得大家一头雾水。
好友更是好奇地拍着他的胸脯：
“诶老刘，她这是什么意思，隔山打牛吗？”
以为对方来找自己寻仇的刘开德见姜琬凝什么都没说就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
拍开对方的手，没好气道：
“去去去，碰到个疯子，你也跟着发疯？”
确定那晚这女人没死，刘开德恨不得当即找乔菲算账。
臭娘们竟然敢拿这事威胁自己，这两人肯定是在做局骗自己。
……
客厅里，姜雪晴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听见开门声，忙坐回轮椅上。
待瞧见是姜琬凝，松了口气。
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公司的部门经理乔菲和客户刘开德都有问题，但她们不是邪修。”
姜琬凝简单告知，不想把那残忍的记忆画面告诉这个可怜的母亲。
“不是她们害死我女儿的，那是谁？你该把她们抓起来问啊，你就这样子去问，她们怎么可能说实话？”
姜雪晴情绪激动道。
姜琬凝柳眉微蹙，语气冰冷：“静心！”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心头，姜雪晴烦躁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愣愣地望着那张熟悉却不敢再触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