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曰：家里太小，连沙发都没得睡，打地铺都没有被。
许芝云坐在床边云淡风轻又冷酷无情地说：“那不是正好？你去餐桌那里坐着写方案，不用睡，自然不需要床。”
说完就关灯上床了。
留下韩圣谦孤零零地站在厅里，开着一盏小灯，对着自己的光脑苦思冥想。
“人干事！”韩圣谦哀怨的眼神飘向卧室。
这明明是自己的地盘！
虽然房子是租的，但也是自己租的！
怎么现在被人反客为主地占领了呢？
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韩圣谦等了一会儿，试探着摸进卧室，坐在床边的地上，小声喊许芝云。
确认对方没回答，韩圣谦就干脆坐在那里，用胳膊垫着，往床边一趴，闭上了眼睛。
甚至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要是许芝云问起来，就说自己在梦里找灵感。
——尽管一听就知道是鬼话。
睡到半夜，韩圣谦被摇醒。
许芝云开着床头灯，一脸深沉地看着他：“解释一下？”
韩圣谦张了张嘴，偷偷瞄了一眼光脑——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方案写好了？”
“写了一半。”韩圣谦含含糊糊地回答，一副困倦极了的样子，连咬字都不是很清晰：“所以半个人上床。”
许芝云点头，“我醒来看见床边一团黑影，差点把你一脚踹下去了。”
韩圣谦安稳纯良状：“要是发生了这种事，也是怪我竟然吓到你，都是我不好。”
许芝云无奈，“行了，上来吧。顺便把你写了一半的方案发给我。”
韩圣谦僵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明天写好了一起发给你吧。”
这就跟老师收作业学生说忘了带一样。
许芝云躺回被窝：“睡吧，明天再说。”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韩圣谦愣是听出了秋后问斩的味道来。
许芝云是被顽固的生物钟唤醒的，身边的人早已经起了，只有稍有褶皱的床单证明了这个位置曾经睡过人。
桌上摆着的精致茶点证明了早起的人的用心。
韩圣谦一脸期待地看着许芝云。
许芝云哭笑不得：“希望得到表扬不成？”
韩圣谦狠狠地点头。
“那不如把方案写完。”
韩圣谦接着点头，“发给你了。”
许芝云查看了一下邮箱，简单扫了一眼。
没来得及细看内容，格式倒是做得不错。
许芝云坐下，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神色放松了许多，“做得不错。”
韩圣谦挠挠头，“怎么感觉你突然变成我老板了呢？”
“难道不是吗？”许芝云反问，然后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按月给你开工资。”
说起在这个，韩圣谦就有点惆怅。
自从许芝云不做总裁了，自己之前签的所谓的私人助理的工作合约便彻底作废了。
总裁都不干了，助理自然不是转岗就是离职。像韩圣谦这种一天都没正经做过助理的自然是离职了。
没有了固定的工作，就没有按时缴纳保险的单位，韩圣谦有些惆怅。
一大早，沈子昂把补充的食材运过来，有ai服务员负责搬运，韩圣谦去跟自己的朋友说几句话，许芝云才有时间坐下来看韩圣谦写的方案。
老实说这方案写得没什么创意，十分中规中矩。
首先是提出功能区的划分，在现有的基础上加设装修更加温馨、童趣的区域，可供进行亲子活动，家长和孩子共同阅读。
接着是会员卡制度，成为会员可以在这里读书，购买饮料和点心有相应的折扣。购买书籍也有一定的折扣。
在此基础上还提出了会员卡等级制度，将会员按照需求分为只是想花少量的钱长期体验读书的普通会员，和愿意花更多的钱在这里享受下午茶，甚至是作为社交场上一种装腔作势的高级会员。
后面还增加了一项被韩圣谦自己称之为歪门邪道的提议：在星网上营销人气，让更多人来打卡，让在这里打卡读书成为一种受到追逐的潮流。
韩圣谦回来的时候，许芝云正好看完，也仔细思考了每一项提议。
“有点意思。”许芝云评价道，“你不找个工作可惜了，这水平完全可以进大公司的。”
韩圣谦摇摇头，“我希望的工作是不用上班打卡的工作。”说着因为头疼而按住了额角。
“怎么了？”
“头疼。”韩圣谦的模样很是可怜，甚至眼睛里聚集起了泪花。
“病了吗？”许芝云一副马上就起来把人送去医院躺一躺治疗仓的架势。
“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有些头疼，摇头的时候更疼了。”
韩圣谦这次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头疼。
他一向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类型，没事都要装一装柔弱，真的不舒服了更要把握好机会，搏一搏怜惜。
坐到许芝云身边去，韩圣谦把头枕在许芝云的肩膀上，“借我靠一靠。”
许芝云没有阻止的意思，而是说：“正好，我们来研究一下你的方案有多少可行性，将准备实践的部分做一下细化。”
韩圣谦快哭了，“这……要不我把你的前助理挖回来一起工作吧。”
许芝云轻笑：“你忘了吗？你不也是我的助理？”
韩圣谦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不是你的金丝雀吗？”
许芝云反问：“有你这样的金丝雀吗？”
韩圣谦点头：“有的。”
但是因为点头的动作太快，头又剧烈地疼了一下，针扎似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许芝云差点以为他眼泪要掉出来了。
“真的疼啊。”许芝云伸手拍了拍韩圣谦的脸，“躺一会儿吧。”
韩圣谦顺势躺在许芝云的腿上，竟也得到了默许。许芝云帮他按揉着太阳穴，温柔地哄他：“难受就睡一会儿吧。”
韩圣谦转了下身，侧过来抱住许芝云的腰，把脸埋进许芝云腰腹间，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毕竟你明天就要去看画展了，还要应付难缠的家伙。”
许芝云说完，韩圣谦心中刚刚升起的荡漾消退了大半，“这还真是造孽啊。”
看着他哭苦恼的样子，许芝云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