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竹是个识相的,知道他们有话说,报完就在门口守着,没有进去。

    见状,寒时也抬脚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白皎皎跟董玄卿。

    不过他们两人各坐各的,加上房门大开,算不得什么偷偷摸摸。

    “你别怪我娘。”白皎皎先开的口。

    两人说好了,在人前她称董玄卿为陛下,人后还是按以往的习惯来。

    白皎皎又说:“她就是担心你对我不好。”

    自从董玄卿说她似他的故人之后,江漓又是愁,又是无可奈何。

    今日府上会说白皎皎生病,也算是给皇帝设了道难题,诈他一回。

    董玄卿如何处理,便是他的态度。

    “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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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换了别人如此,董玄卿定是要发作的,可眼下这些都是她的家人。

    他爱屋及乌,自然没什么好气的。

    再说了,白家人这么心疼小白,也说明她住在白府没有危险。

    董玄卿露出探究的目光,“既不是生病,那皎皎是有其他心事了。”

    他清楚的,她向来好吃好睡,心大得很。

    可今日小白又是没睡好,又是头疼,还没有与白家人统一口供。

    董玄卿试探道:“昨日怎么了?”

    他知道,她是跟自己请了假,陪着将军夫人去替她二哥相看姑娘了。

    可董玄卿没有问,相的哪一家。

    他不好事,就连当初周盛元的娃娃亲,也没多心,差点酿成了大错。

    白皎皎撇嘴,“没有,就是没睡好……”

    这态度,董玄卿更加确定有事,“皎皎不愿意说,是想让朕自己查吗?”

    他有的是办法知道,“寒时。”

    寒时就在门口,往里瞧了一眼。

    白皎皎怕董玄卿来真的,让寒时跑一趟,忙出声道:“哎哎,我说。”

    董玄卿把目光挪回她脸上,也没有出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皎皎抿了抿唇,“你认识陆婉吗?”

    “不认识。”董玄卿一边说,一边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姓陆的朝臣。

    “你昨日去的,是城东哪个陆家?”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到时候举行宫宴,免不了又有人要献舞献曲的。

    小白在这时候,提起陌生姑娘名字。

    董玄卿自然而然联想到上一回,七夕宫宴之前,她无意听到的私话。

    他先问问,这回又是哪个不怕死的。

    白皎皎不答反问,“那珍珍呢?”

    董玄卿刚想说自己不认识,但他又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寒时。”

    白皎皎蹙眉,“我不是说了吗?”

    董玄卿说:“朕有事问他。”

    话音刚落,寒时便进屋了,董玄卿扭头问他:“朕认识珍珍吗?”

    屋外的天竹竖了耳朵在听。

    “不认识。”寒时也是会说话的,“但七夕宫宴献舞的姑娘,叫薛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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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尚书薛临送闺女薛珍珍进宫,寒时查过薛家,自然记得比较清楚。

    董玄卿不认识是真的,耳熟也是真的,“原来是她,朕竟然忘了。”

    薛珍珍于他,如路边石子,如众生芸芸,不被记得也很正常。

    “……”这下轮到白皎皎蹙眉了。

    原来陆婉口中的珍珍,是她。

    薛珍珍没了,薛临也被降职,董玄卿抬眼问白皎皎:“那陆婉又是谁?”

    他知道薛珍珍,可陆婉呢。

    “她与薛珍珍应该是闺中密友……”

    昨夜白皎皎翻来覆去,假设了无数可能,却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她会觉得,陆婉的声音耳熟。

    七夕之前,在羽衣阁里,白皎皎听到的,不是一个女声,是两个。

    其中一个是七夕献舞的薛珍珍,另一个,想来应该是陆婉了。

    陆婉痛失闺中密友,大悲之下精神失常,日日念叨要为其报仇。

    所以陆夫人才会命人将她关起来。

    “原来如此。”董玄卿有些哭笑不得,“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皎皎怕什么?”

    别说陆婉神志不清,就算她是清醒的人,也进不得宫,伤不了他。

    白皎皎一听便噘了嘴,“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才不愿意说。”

    大家都觉得,神经病说的是胡话。

    白皎皎信陆婉的话,没人信她。

    下一秒,董玄卿弯了眉眼,“朕高兴,皎皎又吃朕醋,又担心朕……”

    他可太高兴了,小白吃醋便是在乎。

    “谁吃醋啦?”白皎皎梗着脖子反驳,“我只是担心有什么意外……”

    董玄卿布了局,朝中局势日益紧张,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出任何意外。

    正巧花猫准备进屋,嘴里不知道叼着不知从哪捡的,一朵破烂的花。

    白皎皎没注意,董玄卿却瞧见了。

    他握住她两只手,“皎皎就是吃醋,朕都明白,不会有意外的。”

    花猫抬眼,就看见两人浓情蜜意。

    坏人放开小白,它一张嘴呲牙,叼着的花就掉地上了,花瓣四落。

    下一秒,花猫便觉得后脖颈一紧,是寒时将它拎了出去,“小花。”

    花猫愤愤地看他,“喵~”

    她微微侧身,离董玄卿近了些,然后附在他耳边,说出自己的猜测。

    “陆婉是被关在陆府,若能逃出来,怕是会想方设法接近你……”

    陆婉是可怜人,但白皎皎只是旁观者。

    薛珍珍生于薛家,被薛父送进宫也是她的命,怪不到董玄卿头上。

    别人触皇帝逆鳞,他做自己该做的事。

    对白皎皎来说,董玄卿比旁的人更重要,他身上系着整个青芜国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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