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禾顺手就将刘青丢到一旁，撸起袖子，颇有要跟刘麻子大干一场的架势。
王二龙见情况不对，又赶紧回去通知人。
没一会儿，老林家大大小小七八个人全都出来了。
林青山还记得自己闺女被刘麻子的儿子刘青欺负的场面，听完王二龙说完，早就怒不可遏了。
“刘麻子，你她娘的欺负我老林家上瘾了是不是！”
刘麻子一看老林家浩浩荡荡的一堆人，心里也有些发憷，对着躺在地上宛如死狗的刘青就是一脚，“好好说话，咋回事。”
刘青哪晓得自己就随便砸了下林砚，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爹，我就是跟他闹着玩，谁晓得他气量这么小，玩不起。”
刘麻子一听，也笑了，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样子在那边指指点点，“苏寡妇，这教育孩子啊，别太娇惯了，就是读书了那又怎样，气量太小，成不了大事的，刘青，咱们别跟这种小肚鸡肠之人计较，回去吧。”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是一副议论纷纷的样子。
林砚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别人议论他。
他气急败坏的说：“明明是刘青先用烂泥砸我的！”
刘麻子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儿子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这点玩笑都开不起，还说自己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哪有你这样小肚鸡肠的？”
林砚气得胸膛起起伏伏，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好像怎么说，都显得自己太过计较一般。
苏秀禾没跟他废什么话，从地上抠了一把烂泥，就往刘麻子脸上一摔。
泥水顺着他的脸滑落下去，甚至有些都淌进了他的嘴里。
刘麻子本身就是个脾气大的，被她随便一激，立马就露出了自己的丑恶嘴脸。
“你个下贱玩意，你竟然敢砸老子？”
苏秀禾没生气，反而淡淡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玩不起？”
吃瓜群众帮腔道：“不会吧不会吧，刘麻子，你该不会连个孩子都不如，生气了吧？”
真他娘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刘麻子，一下就蔫儿了。
这老寡妇，脑子动的还真够快的！
刘麻子灰溜溜的拉着刘青走掉了。
林砚见对方跟败家之犬似的灰溜溜的逃了，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他对娘竖起大拇指，心中对娘的崇敬之情更甚，“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苏秀禾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娘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
“娘，你这招叫啥？那刘麻子怎么就不敢还手了呢。”林砚觉得娘真的是神了，就用了一招，就把刘麻子给制服了。
要换做他，他想都不敢想。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着点，别以后给人欺负了，还要被人倒打一耙。不过，林砚你身上这都是啥味儿，咋臭烘烘的，你刚跟刘青打架的地方，莫不是粪坑吧？”
苏秀禾嫌弃的捂住鼻子，但她的手刚搓了林砚的头发，也是一股臭气，她嫌弃的往自己身上抹了抹，“赶紧回去再洗洗。”
林砚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大牙，“老婶，我家的洗澡房可暖和了，一点都不冷。”
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泡在里面泡一辈子。
村上人都知道老林家前阵子搞了个洗澡房，叮叮咚咚的建了好一阵子。
大伙儿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去那边瞅两眼。
但大家越看越觉得不靠谱，人在锅子里洗澡，那还不得烫坏了？
从来都没听说过，这锅子还能当洗澡盆用的。
“我咋不信呢，这么冷的天洗澡，还能很暖和，还能不冷？”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洗澡，动作慢点，洗澡水都要结冰，没什么情况的话，一般村里人一个冬天都难得洗一把澡。
更别谈什么暖和了。
“你不信，去我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可得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洗澡房是咋暖和的。”
吃瓜群众跟着老林家的人一块儿回了老林家。
众人刚走到附近，就看见老林家的洗澡房上的烟囱里不停的冒烟。
“这洗澡房还冒烟哩，可真稀奇。”
“你真没见过世面，什么事儿你都觉得稀奇，那洗澡房就跟个灶台似的，可不就得冒烟嘛。”
洗澡房里已经重新放好了水，借着锅底的余火，水已经烧热了。
林砚推开洗澡房的外门，一股热气倾泻出来，像一阵雾似的飘上天空。
在外头冻了半天的人，接触到这股热气，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还真是暖烘烘的。”
“这算啥，你们进去感受感受，里头才暖和呢。”
再打开内门，就是换衣服的地方。
隔了两道门，里面暖和的跟春天似的，人站在里面没一会儿，都热的冒汗了。
村里人都一脸羡慕的说：“这东西还真神了，咋这么暖和呢，这么暖和，就是天天洗澡都行啊。”
另外一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大有娘，咱能不能也来洗澡？就过年前咱来洗一回，柴火我们自个带，洗澡水咱们自己提，洗完了以后保管把你家的洗澡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成不？”
苏秀禾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家里没有浴锅的，都是去家里有浴锅的人家去借用。
邻里邻居都十分和睦。
所以，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成，你们自个安排好时间，只要我家没人洗澡，都能过来。”
众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林砚却不太理解，娘为啥要答应让别人来他们家洗澡。
“娘，这是为啥？”
“小孩子家家，别管这么多，娘这么做，自然有娘的道理，赶紧去把身上洗洗，别忘了洗完以后把水都倒了，再灌满。”
林砚一听，脸霎时垮了下来，“啊？为啥？”
“自己出去跟人打架，还弄得这么脏，你不得自己负责吗？”
“别忘了，洗完澡以后，把你脏衣服先在水里先搓一遍，搓干净了，再把水倒了，免得去井边打水洗衣服把手冻坏了。”
林砚眼神幽幽的看向王二龙，“二龙，我还是不是你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