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却一脸淡定。
“光嘴上说说怎么行？你们敢跟我打赌吗？”
“打赌？谁不敢？谁要是不敢，谁就是小狗！”
林砚怕他们反悔，于是问店掌柜要来了纸和笔，“咱们字据为证，如何？”
“立就立，就凭你这个倒数第一，也能写出好看的话本子？”那个一脸傲气的少年，提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下字据，若是林砚能写出好看的话本子，他就跪下叫他爷爷！
其他几个跟他玩得要好的同窗，也纷纷立下字据。
也有人见林砚底气如此十足，心生退却之意，书坊里这么多看热闹的同窗，若是自己真的输了，给人看了笑话，那以后在书院都要抬不起头来。
林砚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放弃的机会？
于是，他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们，“刚才你们不是还叫嚣的很响吗，怎么，现在让你立下字据，你又不敢了？”
旁边的人还在添油加醋的说：“林砚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就凭他，也能写出好看的话本子？别做梦了！”
“没错没错，这种让他跪下叫咱们爷爷的机会，可不多！”
有几同窗在旁人的劝说之下，动了心。
也纷纷写下字据。
林砚把这些人立下的字据全都收好，放到一旁。
然后恭敬的对一旁的店掌柜说：“掌柜的，您能否给咱们做个见证？”
店掌柜当然是乐意之至，“当然可以。”
这些人缓缓将林砚的手稿摊开，内容还没看，他们就先嘲笑起林砚的字来。
“天哪，林砚的字竟然丑成这个德行？”
“我三岁的字都写的比他还要好看！”
“啧啧啧，这么丑的字，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实在是太过辣眼睛，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就这样的字，能写出什么好故事？”
林砚被人讥讽，也丝毫不慌，反正这字是他娘写的，又不是他写的，“你们看下去便是。”
“切，林砚，我劝你啊，还是别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了，赶紧拿着你的丑字，磕头喊我们一声爷爷，然后滚吧！”
“就是，哈哈哈，还不快点跪下来叫咱们爷爷？”
连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窃窃私语。
“这林砚我听说过，在书院里成天招猫逗狗的，惹夫子生气，现如今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如果我是他的话，这会儿已经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啧啧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书坊里的人，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能够站人的地方，几乎都挤满了人。
林砚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哪来这么多屁话？我写的好不好，你们一看便知，没错，我的字是难看了一些，但那又如何呢？你们字写的好的，也没见得在书法上有什么造诣啊。”
“看就看，我倒要看看，你写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那少年终于低下头来，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故事的开始，就是一个石猴从石头里蹦出来。
那人光看到这一段，就忍不住吐槽：“这猴子还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可真是新鲜！”
连着看了三四页之后，原本闹哄哄的书坊，此刻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那人看的速度越来越快，脑门上甚至流下了薄薄的冷汗。
林砚看着他们的表情急剧变化，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心中所想。
“怎么样，如何？”
哪怕看完之后，在他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也不过如此而已，这种东西，要是流传到市面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去买！你们说，是不是？”
“王兄所言极是，这写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谁会愿意看这种垃圾。”
他们的声音虽然洪亮，可是他们的眼神还是暴露出了他们此刻的心虚。
很快，人群中就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谁说这是狗屁不通的东西，这若也是狗屁不通的东西，那咱们写的是什么？”
“我认为这个故事写得相当精彩，虽然字迹难看了一些，可瑕不掩瑜，这绝对是一本绝世好书！”
“没错，这个故事写的也太精彩了，构思也太精妙了，小兄弟，你是如何想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故事？可否分享一下你创作时的心得？”
说这话的人，不是他们同书院的读书人，而是一个看起来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人。
他胡子拉碴，黑眼圈又浓又重，脸色更是一片青白。
仿佛已经几个月没睡过觉似的，随时随地都能倒下的感觉。
可此时，他却异常的激动，双手抓住林砚的胳膊，满脸狂热的说：“小兄弟，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么精彩的故事，我愿意拜你为师，我给你磕头。”
说完后，这青年人便朝着林砚要跪下来。
林砚都惊呆了。
“这位兄台，且慢，且慢，我比你年纪小那么多，怎么能当你的师父呢。”
“小兄弟，此言差矣，谁说年纪小的就不能当老师？达者为师，你在这方面的造诣可要比我高多了，你当然能够当我的师父！”
林砚有些心虚，不过为了在同窗的面前为自己挣下面子，他也没有解释说这个故事其实不是自己写的。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同窗踩高捧低的嘴脸！
在学堂中，但凡是学业没那么好的，都要忍受他们的嘲讽。
而这一次，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了！
他没理会那些人的嘲讽，而是恭恭敬敬的对店掌柜鞠了一躬，“掌柜的，这故事到底如何，您是否能够做出公正的判断？”
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礼貌的孩子，再看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小兔崽子，心早就偏向到了林砚这边。
哪怕这故事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他也决定要杀一杀那几个小兔崽子的锐气！
“放心吧，老夫在此经营多年，也曾递出去不少话本子，对故事的精彩与否，还是有自己的论断的，不知各位可否将这些纸卷借我一阅？”
可王淼却死死抓着纸卷，不愿意松手。
在争抢的过程中，本就脆弱的纸卷，竟是直接撕成了碎片！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