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诡事异录 >诡事九十五 《扎彩》
    扎彩,民间又叫纸扎,是一种用篾条扎成骨架,再用彩纸、丝绢裱糊成形的用于民俗祭祀活动的传统工艺品,扎彩工艺品可分为冥品和神品两大门类。旧时大部分扎彩艺人多集中于县城,以便于四乡八村的民众前来购货和邀请其前往到用户家制作。

    扎彩冥品多用于死人丧仪民俗活动,其品类有:灵亭、像亭、铭旌亭、棺罩亭、帛幡、引魂幡、金山银山、摇钱树、花篮、奈河桥、聚宝盆、金童、玉女、方相、方壁、开路神、狮、象、鹿、马、车、船等33种,大户人家,还要扎制庭院、床铺、箱笼、桌柜、器具及乐器等玩物。

    扎彩神品为举办宗教活动祭礼神灵的礼品和标志,礼品类有猪、牛、羊、鱼、桃、石榴、佛手、五谷穗造型,标志有桶形神幡、宝塔、花树、花灯、伞、升斗、虹桥、云梯等。

    这行当里有行规四不扎,即是说有四种人不能给扎纸人。

    一不扎为孕妇死了不扎,因孕妇一尸两命、怨气强横,多半到了下面也会对生前的事耿耿于怀,如果给其扎了纸人纸马下去,就相当于给孕妇提供了兴风作浪的资本。

    ?二不扎为村里边好骂街的泼妇死了不扎,几乎每个村里那些个好事的妇女,尤其是骂起人来那叫一个难听,你想想要是给她配一对童男童女下去,阴曹地府恐不得安宁。

    三不扎为同时干捞阴门行业的同行死了不扎,这类里不单指扎彩匠,还有刽子手、棺材铺的棺材匠,以及验尸的仵作、缝尸体的二皮匠之类接触死人的行业。

    ?四不扎为清明节死的不扎,因为这类人的怨气通常比一尸两命的孕妇还要强。

    我们村最后一位扎彩匠叫崔金,出生时有一位游方的和尚恰巧到他家化斋,听到婴儿的哭叫声后觉得是福,也暗自感慨有缘分。于是和尚主动要求想要看看婴儿,家里人欣然同意,和尚看了眼还在襁褓里的婴儿,然后连连摇头,接着对崔金父母说,这孩子命里多阴,但他五行缺金,不如直接起了金字为名,可保平安。家里人见和尚一身素服布衣不像是骗吃骗喝的冒牌货,便信了和尚的话,直接取名金字。

    果然不出和尚所料,崔金打小就是易招鬼体质,中邪吓着更是经常发生,为此家里人到处寻求高人来破解,最终找到了崔金的师父。

    崔金的师父是当地有名的扎彩匠人,早些年更是身怀绝技,由于扎彩承担了阴间引路人的角色,所以活人对此非常忌讳,而那些对死亡、尸体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的人,往往怕死又迷信。而师父除了是一名扎彩匠外,还是一位颇有些本事的先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神汉,崔金也在被师父帮助后直接拜了师。

    ?虽然这是一个专门赚死人钱的行当,但是纸人纸马扎的好不好,全凭着扎彩匠的手艺高不高,过去常说“死者为大”,这扎纸人的师傅手艺要是高到一定地步,可不仅仅是赚钱这么简单。手艺高超的扎纸人扎的纸人纸马,会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活过来,或是令死者借助纸人纸马回魂。

    崔金兢兢业业的跟着师父学了二十年,手艺也日渐纯熟,师父的本事也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有点飘飘然起来。可是师父始终不让他独自接活,每次崔金提出疑问时,师父都会说这行每一家都只能有一位主事的扎彩匠,其余徒子徒孙只能在师傅金盆洗手后方可自己接活。每次说到这儿,崔金都是一脸的不服气,他嘴上说知道了,可心里有一百个不服,因为师父最后还很严肃的交代,若一门有两个主事,其中一个必遭祸事。

    年轻人手上有些本领总也按捺不住的,一次师父外出给人扎活,家中就独留了崔金一人,按师父的要求崔金坐在院子里认真练着手活。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没等崔金起身说话,那男人先开了口。

    “师傅、俺家有丧事,需要扎点东西陪葬。”

    “嗯嗯、不过我师父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明儿再来看看。”

    “啊、这咋能等呢,人走的急、今天就得要哇,您帮帮忙、要多少钱都行啊。”

    男人说着说着不禁抹了抹眼泪,崔金看着面前的男人心生怜悯,但师父的话又不敢违背,正左右为难时,那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您了、发发善心,死者为大啊。”

    见此情景崔金急忙上前一步搀起男人,可使劲拉了拉,却怎么都拉不起来,仿佛男人的一双腿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崔金眼看不行,心下一横说道。

    “好吧、死者为大,回头我跟师父解释解释。”

    两下意见达成一致,崔金立马就动手做了起来,他手上的活很麻利,速度快不说手艺也很是精湛,半天功夫就按男人的要求扎了所有祭品。看着眼前的东西,男人迅速掏出钱双手递给崔金,嘴里不停地说着道谢的话,然后作势又要下跪感谢,还好崔金眼疾手快。

    男人带着东西满意的离开了,崔金颠了颠手里的钱不由喜上眉梢,自己的第一单生意就比师父平日里几单加起来的都快,这要是师父回来不得高兴一阵。想到这里、崔金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左摇右摆的在院子晃了起来,那得意忘形的状态像极了捡到糖的小孩。

    天刚刚擦黑、师父带着酒菜推门而入,崔金小跑上前接下师父手里的东西,屁颠屁颠回去摆桌摆座,等师父洗漱好后进屋吃饭,心里还琢磨一会怎么告诉师父白天的事。可没等他多想,就听院子里师父大叫着自己的名字,崔金不明所以,赶紧跑出去查看,一出屋子,就见师父正站在摆放竹条白纸的屋门口看着自己。

    “你今天用里面的东西了?”

    师父严肃的问道,崔金心里一个激灵、心中暗道不妙,这顿臭骂肯定是少不了了,无奈只能一五一十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跟师父说了一遍。听完崔金的讲述,师父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继而盯着他看了一会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默不作声的朝屋子里走去,崔金也跟在师父后面灰溜溜的走回屋里。

    饭桌上、崔金默默看着面前的师父一言不发,师父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停顿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你要记住,今后你要是接活,一定遵守这行业的规矩。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一定就会有他存在的道理,切记小心谨慎!”

    崔金不住点头表示答应,但心里还是充满疑惑,师父今天是喝多了还是惊吓过度了,不就是接了一个活吗,也不至于这样吧。师父说完便示意崔金吃饭,两人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像往常一样边聊天边吃饭喝酒,结束后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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