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舒颜的询问,不等陌生男子自报家门,舒玟抢先一步给她做起了介绍。

    “娘亲,就是这位壮士救了我们,他可厉害了,三两下就制服了疯马。”

    小丫头这话是背朝着男子说的,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在介绍的同时,她还悄悄朝着舒颜使了个“有猫腻”的眼神。

    舒颜心领神会。

    “多谢这位壮士救了我一双儿女,本侯感激不尽。这就让人备上厚礼,不知壮士可愿留下吃一顿便饭?”

    这时,舒大富夫妻也闻声赶了出来,正好听到舒颜的话。面对小孙孙的救命恩人自是一番千恩万谢,说什么都要把人留下来用饭。

    “既如此,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因为男女有别,又不是什么熟人,这顿饭大家是采用的是分餐制。

    推杯换盏间,舒颜打量着坐在另一张小案后正在大快朵颐的男子。

    对方虽已极力掩饰,但那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一丝丝痕迹,都显示着此人曾经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虽旁人看不出,却瞒不过舒颜的眼睛。

    “成壮士有如此好的身手,不知是做何营生?”

    面对舒颜的疑问,那位自称姓成名六的男子当即放下筷子,不假思索地说道:“在下以前当过一段时间商队的镖师,后来镖局出了事,就把我等给解散了,如今还在找活计干呢。”

    “原来是这样。”舒颜点了点头,没再问其他,看样子是信了,男子心下松了口气。

    饭后,出于对成六救了自己两个孩子的感激,也是欣赏他高超的身手,舒颜对他发出了招揽,待遇从优,还有种种保障。

    成六似乎也被舒颜满满的诚意所打动,点头应了下来。

    然后就在他点头同意后,舒颜转身就将人送到了柳泽手里,美其名曰岗前培训。

    对此,陈六当然是不乐意的。

    但舒颜很坚持,她的理由也很充分,舒家所有的护卫都在柳头领的手下接受过训练,若他不参加,怕是以后难以与其他人共事。

    这件事成六也是知道的,倒并没有对舒颜的做法有什么怀疑。

    想到自家都知提到这母子三人时的奇怪态度,和对方侯爵的身份,陈三只好暂时先听从舒颜的安排,之后再见机行事。

    等到将人安顿好,已经是夕阳西下。

    小杨庄上众人经过了一天的训练,已经疲累非常,早早就吹灭了蜡烛,进入梦乡。

    但还有一些人却是悄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借着夜色的掩盖,隐入了黑暗中。

    “吱呀。”

    成六的房间灭了蜡烛后,却是响起了开窗的声音。接着一只鸽子飞入,又在几息后飞出,盘旋了两圈后,直接飞出了庄子。

    庄子外的一棵大树上,一个男子抬起手中的袖弩,“嗖”的一声,那只鸽子就落到了地上。

    下面的黑暗中很快又冲出了另一个男子,一把捡起地上的鸽子,冲着树上的人笑道:“今晚有鸽子汤喝了。”

    话音刚落,就被树上的人瞪了回去,抓着鸽子的男子立马闭嘴。

    庄子一间偏僻的角房中,柳泽一袭劲装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

    这匕首造型利落简练,刀刃锋利无比,在烛光的映照下却没有半丝寒光溢出,反倒显得幽暗深沉。

    正是跟着柳泽一起来到大宋的现代军刀。

    没多久,王虎一手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鸽子,一手提着一把小弩走了进来。

    “老大,果然被你猜中了,这人有问题。”王虎边说边将鸽子身上竹筒里的小纸条取了出来。

    “老大你看。”

    柳泽从王虎手中接过带血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这古人还真是够含蓄的。

    “老大,这话是啥意思?”

    看自家老大表情不对,王虎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这些年舒家给旗下员工办的扫盲班也不是白办的,几年下来,他也认得了不少字了。

    当然,也仅限于认字,理解诗意对于还处于半蒙文盲状态的王虎来说还是太难了。

    “这句诗出自唐朝王湾的《次北固山下》,意为潮水涨满,两岸之间水面宽阔,顺风行船恰好把帆儿高悬。”

    再结合当下的情形,不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告诉外面的人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已经成功混了进来。

    感谢九年义务制教育,也感谢曾经那个努力的自己,没有让自己成为一条九漏鱼。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有些诗词释义柳泽还是没能忘掉。

    看王虎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柳泽也不再解释。

    “把人给我看牢了,断掉他跟外面的一切联系。”

    说罢,就带着人向地下室走去。

    那里本来是小杨庄用来存储东西,必要也能用来藏人。

    舒颜是有些囤囤鼠特性的,在系统没找来前,她在自家的所有房产底下几乎都挖了这样的地下室。

    那个白日里驾马差点撞到舒政和舒玟的人,此刻已经被绑到了架子上,也有人看守着,防止他自尽。

    见了柳泽后,此人表现得相当愤怒。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柳泽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当即冷笑一声,对着架子上的人一脚就踹了过去。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对两个孩子下手?”

    一想到舒妹子家那两个圆滚滚的孩子差点被害,他就忍不住愤怒。

    小腹突然遭到重击,强烈的痛感让那人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待缓过神来后,他当即怒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呵,什么目的不目的,路上突然惊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要怪就怪那俩小崽子运气不好被他们给碰上了。再说他们不也没事吗?就为了这事,暗设私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表情那叫一个正义凛然,活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这样的人柳泽从前见多了,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转身看向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几个护卫道:“这段时间你们也跟着我也学了不少有关刑讯的东西,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学习成果吧!”

    说罢,侧身一让,将位置让给了他身后的几人。

    几个护卫一听老大要验收自己的学习成果,当即双眼一亮,摩拳擦掌地向着被绑在架子上的男子走去。

    边走嘴上还边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在寂静幽暗的地下室中,别提显得多猥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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