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躺着的内室里,父子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诊断。

    原就是舒颜自己设的局,她自然不可能伤的太重,最终太医也只得出了一个和他们请来应急的民间大夫差不多的结论。

    舒颜失血过多,需要好好滋补静养,父子女三人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汴京的百姓觉得今儿他们可真是开眼了,往常他们何时见过那些官老爷丝毫不顾形象体面,提着官袍在街上狂奔的样子?

    今天他们就看到了,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皇城底下的老百姓就连好奇心都比别处的人要浓一些,当下,众人也顾不上自己手头的事情了,纷纷开始向四周打探起来。

    然而,被问到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几番打探无果,吃瓜群众们虽然依旧不死心,但也只能悻悻地放弃了。

    等到这群还穿着官袍的官员前后脚踏进舒家这座位于汴京郊外的别院时,别院中的下人已经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舒政让人上好茶后便将人挥退了下去,作为这所别院此时唯三的主人之一,在舒颜躺下后,这里就是默认由他和舒玟做主。

    虽然年纪还小,但那小身子上透露出的一身气势,也没有哪个下人敢小瞧了他。

    然而此时跟过来的一众朝臣已经没有心思去感慨皇长子的临危不乱了,当舒政的脸露出来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他们之前就听说皇长子和官家长得极像,但没想到会像到这样的程度,这两人站在一起,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都不会有人相信。

    舒政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们一路上遇到刺杀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丝毫的个人情感,但越是如此,才更显得真实。

    赵祯此刻心中已经是怒火万丈,他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柔声安抚了一遍,随即抬头看向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查,三天内,朕要知道结果!”

    “是,臣等定不负使命!”两人抱拳行礼。

    这件事并不难查,况且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人选,如今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找出是濮王动手的证据。

    这就好像是在知道答案后,逆推过程一样,对于他们手下的办案老手来说,问题不大!

    两人当下就打算离开,他们虽然自觉这案子不难查,但三天的时间也着实不宽裕,还是抓紧着点好。

    这时,原本一直未出声的舒玟却叫住了他们。

    两人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与官家有三四分相像的小姑娘,不用问也知道她的身份,想必就是那位与大皇子同出一胎的龙凤胎公主。

    “公主殿下有何事?”

    刑部尚书虽然平时为人严肃,但在面对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时,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挤出了一个笑脸。

    舒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老头突然笑得一脸猥琐,但这些都不重要。

    她将眼神投向正站在院子角落处的王虎,“王虎叔,麻烦你把这次我们带过来的那几个人也一起交给两位大人。”

    王虎应声而出,没多久就,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押着几个被捆的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

    大理寺卿不解地问出声:“公主,这......”

    舒玟:“这些人之前意图往我家出海的船队上塞我娘亲通辽叛国的证据,结果被我家的船员当场抓获,两位大人不妨也带回去一起审审。

    说不得这些人背后站着的,和这一路上追杀我们的还是相同的人呢!”

    舒玟这话的指向性实在是太过明显,让一众朝臣连想作听不懂都不行。

    这会儿就连一贯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台鉴官员们,也没心思再去追究她提到母族时那个脱口而出的“我家。”

    在场的官员最低也有个从三品的官身,要知道大宋因为冗官严重,从三品以下的官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人在官场中漂泊了这么久才熬到如今的位置,早就熬成老油子了,哪会看不出幕后之人这一手的用意?

    要是这个“私通辽国”的罪名真的被按到了丰裕侯身上,有这么一个母亲,那她生下的皇长子恐怕也半废了。

    濮王赵允让在看到王虎将人带上来时,心中便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原本在长时间没有收到事情成功的回音时,他就已经猜到那边怕是失手了,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如今听到舒玟的话,无疑是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几次出手接连落空,还让自己陷入了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赵允让也不得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怎么自己手下的都是一帮废物?

    连个小崽子都搞不定,难不成那小崽子还是天命所归不成?!

    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侍卫押着一群人,跟在刑部尚书二人身后,飘然离去。

    知道了他们一路行来的凶险,赵祯这会儿是说什么也不敢把两个孩子留在宫外了。

    而原本给舒政准备的端本宫,因为赵祯不忍心有丝毫委屈了自己的好大儿,在他精益求精的要求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修葺好。

    于是他直接让人在自己的福宁殿中辟出了两间侧殿,给两个孩子住。

    舒颜则因为身上有伤,人还处在昏迷中,便只能暂时留在了别院里,吩咐太医好生照看。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不放心地又往这里派遣了不少的侍卫,将此处别院护得水泄不通,连只耗子都跑不进来。

    官家的皇长子回来了,还在来汴京的途中遭遇了狼子野心之人的刺杀,结果丰裕侯护子心切,自己倒下了。

    这条消息不用到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听说那位让自己等人免于饥馁的丰裕侯因为遭歹人所害,正重伤在床,汴京的百姓一瞬间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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