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老大,我们不先去找太子殿下他们吗?”李惟贤不解地问道。

    赵玟摇了摇,“先不急,那边估计正忙着呢,反正救灾也没我们什么事,咱们就不去掺和了。”

    李惟贤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忽悠了,顿时有些急眼。

    “不是,老大,你不是说这次出来是带我们做大事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干了?我当初就那样瞒着家里跟您老人家跑了,要是没点成绩带回去,我爹非生劈了我不可!”

    他话刚说完,就被陈婉君一巴掌盖在了后脑门上。

    “会不会说话呢你?什么叫跟着老大跑了,说得好像你俩私奔似的,那加上我又算什么?三人行吗?!”

    “还有你那么急干嘛?老大自有老大的想法,咱们跟着干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再说了,玟老大只是说不去掺和太子的事情,又没说我们不能自己干啊,瞧你那点出息!”

    “老大,你说是吧?”说罢,陈婉君一脸谄媚地看着赵玟。

    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她心里也是忐忑的。

    与李惟贤身为嫡长孙,天生就是板上钉钉的家族继承人,是全家的希望不同。

    陈婉君虽然也是靖安伯府嫡女,然而她母亲却只生了她一个,且因为当初在生她时伤了身子,此后便一直未曾有孕。

    如今陈家上下都把张小娘所出的庶长子陈行当成了陈家下一任的家主,就连她父亲靖安伯也是处处捧着那边,资源人脉也都紧着培养陈行。

    要不是她有幸成了大公主的伴读,恐怕他们正院如今在靖安伯府的地位还要更加微妙。

    这也是为什么大公主无论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提议,她都愿意跟着干的原因。

    陈婉君承认自己骨子里是有一股赌性的,她知道大公主做的很多事情要是传出去了都是要被人指责离经叛道的,尤其当这样的名声出现在未婚女子身上,以后估计再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就难了。

    但陈婉君却是豁出去了,谨小慎微,恪守贵女的本分对她来说有什么用?

    难道就为了留着好名声以后好嫁入高门,用自己的婚姻为那个从小就和她不对付的庶弟铺路吗?

    凭什么?!

    与其如此,不如趁着现在还是他爹当家做主,她娘还是陈家主母,她还有外家可依的时候,跟着大公主疯一把。

    赵玟和赵政的一些事情并没有瞒着他们身边的这些伴读兼属下,因此陈婉君对于两人的一些计划也知道一二。

    她还知道无论是官家还是太子殿下都默认了大公主的志向,并没有限制她的想法。

    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全看大公主自己的本事。

    这才是真正让陈婉君下定决心的一点,她曾经可是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要跟着大公主创出一番事业,成为大宋的上官婉儿。

    可若他们这次只是出来虚晃了一圈,没做出半点建树,等回去后家里对她的看管只会更加严格。

    赵玟哪会看不出他们的这点小心思,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不放心的话,你们现在离开我不拦着,马上就让王叔派人送你们回去,消息我也会帮你们瞒着,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一旦等我放开手脚开干了,你们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你们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十来岁正是最为中二渴望得到认可,要脸皮的年纪,赵玟这话一出,李惟贤眼都不眨立马就表起了忠心。

    “谁,谁要走了,让我看看是谁敢临阵脱逃,小爷我定将他斩于马下!”

    他那双清澈的双眼瞪得老大,目光四处逡巡,妥妥的精神小伙无疑了。

    懒得理这个脑子时常出问题的小弟,几人说说笑笑间已经来到了县衙。

    竟然有人敢冒充外邦使节骗吃骗喝,这样的事情大宋此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当地县令一听属下来报,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衙役甲也觉得这事儿听着就挺匪夷所思的,然而看那几位穿戴不凡的小公子、小娘子们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要不老爷您去看看,左右那些人要真的是假货,那就是驿站那边出了问题。老爷您要是把这件事报上去了,那也是老爷您的功劳。”

    原本还在将信将疑的县令一听到“功劳”两字,立马打起了精神。

    天知道他已经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了多久,这么多年下来他就算是没有功劳,苦劳也该够了。

    原本还以为能凭着这些年积攒的资历往上升一升,谁知道朝廷突然就推行起了那劳什子的考成法,将他升迁的希望给打了个粉碎。

    理由还是功绩不足。

    就是他如今这个县令的位置,还是好不容易走了不知道多少门路才保下来的。

    饶是如此,任职地点还是从杭州被调到了江宁。

    所以这会儿听到有功劳送上门,刘县令如何能不激动?

    “走、走、走,是何人发现的?快带本官去见他。”

    赵玟他们来到县衙后,没等多久就见到了当地县令。

    等看清来人的面容后,赵玟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哦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遇到个认识的!

    来者不是别人,说来还和自己有着能拐18道弯的亲戚关系,正是那位据说和她们家颇有龃龉的堂姨--舒雅的公公。

    只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当初舒家全家离开杭州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是县令了吧?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没动一动?

    哦,倒也不是完全没动。

    这人从前在杭州府当县令时,从临安县令做到富阳县令。如今被调到江宁府了,居然还是个县令?

    说实话,官做得这么稳的,她还真是生平少见。

    不过看样子来人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

    不知道自己刚出现就被吐槽了一通,刘县令在发现揭举的竟然只是三个半大孩子后,原先那股可能发现了业绩的兴奋劲竟然开始出现了回落的趋势。

    不为别的,单纯觉得三个年轻人说得话真实性有待商催。

    出于惯性思维,他第一时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三人中唯一的男性李惟贤。

    “可是这位公子报的案,说这几位东瀛人乃是假冒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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