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温辰玄、宗诗白睡的正熟,蓦地,俩人惊醒了。

    因为,他们听见一声高亢的惨叫。

    俩人一骨碌身,猛地从床上坐起,由于醒的太突然,二人脑瓜子“嗡,嗡”直响,耳边还有不小的鸣音。

    温辰玄、宗诗白醒神的工夫,又听见一声惨叫,“啊——”

    两人在第一声时,以为自己做梦,骤然吓醒,思绪没有完全的回归现实。

    第2声时,二人听清楚了,是方蔓在叫!

    宗诗白赶紧下床,她离开卧室,去方蔓那儿。

    温辰玄用双手胡撸几下脸,然后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2点17分。

    他也下床,去瞧瞧方蔓的情况。

    这大半夜的,岳母叫得那么惨,跟有人要宰她似的。

    宗诗白小跑着来至方蔓床前,她先打开床头灯,不然黑呼呼的什么也瞧不见。

    房间亮起来的一刻,方蔓睁开了眼睛。

    她瞪大的双目中,惊慌与恐惧特别具有感染力,搞得宗诗白见了她这样的眼神,也跟着惊恐。

    她:“妈!你怎么了?!”

    方蔓像是一半醒了,一半还在梦里,她跟宗诗白的胳膊和手上胡乱的抓了一通,才抓住宗诗白的手腕。

    她受惊过度的样子,宗诗白反握住她的手,“妈,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方蔓惊慌失措的从床上坐起,声音颤抖,“诗白,你爸来杀我了!”

    “你带着季凝、季展翱、季展羽一起来杀我!”

    “你爸和季凝,他们全身着着火,脸孔狰狞。”

    “季展翱七窍流血,身体扭曲。”

    “季展羽泡浮囊了,全身滴水。”

    “他们把我绑在树上,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刀,从我身上片肉下去,在火上烤!”

    “他们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啊!”

    温辰玄站在门口,听方蔓描述了一下她梦中的情景,就有一阵阴寒之气顺着他的尾巴骨向上,一路快速的窜至他的后脑勺。

    他直觉得,整个头皮都麻了!

    那语言的描述,跟看见画面了一样!

    宗诗白的感觉,和温辰玄相同。

    她搂住方蔓,哄道:“妈,你是做梦了,那都是假的。”

    “你先冷静冷静,缓一缓。”

    方蔓在女儿的安抚下,渐渐地平静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宗诗白:“妈,你梦见过郑维么?”

    方蔓:“老梦见。”

    “他要么摘我肾,要么就拿电锯肢解我,要么……”

    温辰玄听着听着,就毛骨悚然了。

    岳母这是杀孽太重,才会经常噩梦,梦见的全是血腥残ren。

    郑维、宗腾、季凝、季展翱、季展羽,这5个人都是死在岳母手里的。

    安苑成了植物人,没死,不算。

    温辰玄还想到一个人,问方蔓,“妈,你梦见舒岚么?”

    从来没听岳母提起过,梦见舒岚了。

    方蔓:“她都死了快22年了,那么久的时间,早投胎去下一世了,怎么可能梦得见?”

    温辰玄:“她刚死那几年,也没梦见?”

    方蔓冷蔑地说:“她苟延残喘了一辈子,不赶紧削尖了脑袋的去抢个好胎,跟阴曹地府耗什么?”

    温辰玄想想也是。

    宗诗白:“妈,你老这么做梦不是个事儿,再找风水师看看吧。”

    父亲死了1年8个月,母亲就做了1年8个月的噩梦。

    每每梦里,父亲都来找母亲报仇。

    有时候,是父亲自己来。

    有时候,是父亲带着季凝3人。

    4个人死的是多不甘,才会一直缠着母亲?

    郑维死了快16年了,死赖在地府不走,真烦人!

    从前,就郑维1个人缠着母亲。

    现在,5个人缠着母亲。

    她要是母亲,她也得受精神折磨。

    方蔓的手,伸进枕头底下,她拿出一张黄符,“这张符就是风水师给的。”

    “去年的时候,还挺管用的,今年越来越不管用。”

    宗诗白:“八成是效力减弱了。”

    “这次再去,除了让风水师重新画张符,再让他想法子镇压一下我爸他们,让他们别老去梦里找你。”

    “你总梦见那些,对你的消耗太大了。”

    “你看看你,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又紧张,人都比以前瘦了。”

    方蔓点点头,“等天亮了就去。”

    温辰玄下班,回到温宅。

    他问在梳妆台前摘手链的宗诗白,“你妈那个情况,风水师怎么说?”

    宗诗白先叹口气,后道:“她是心病。”

    “外力只能帮她解决一部分,不可能完全解决了。”

    死,谁都怕。

    别人是遇着一场大病,或者经历了一场灾难,在那个时间段,会特别怕死。

    求生是一切活着的物种的本能。

    但是过了那个阶段,生活重回正规,过劲儿了之后,就不怕了。

    但,母亲的怕死,就像魔怔了一样,无时无刻的。

    温辰玄:“你爸他们,能镇压么?”

    宗诗白:“可以是可以,但风水师不打包票完全杜绝,要看他们的仇恨程度是多少。”

    温辰玄心想:那不就是看5个人有多想找岳母索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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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辰玄今天下班早,回温宅时,15点50分。

    他回房间换了衣服,去厨房了。

    韩琴正在将熬好的汤,盛进小炖盅。

    小炖盅是一个讯号,只有单给谁煲汤时,才会用到小炖盅。

    平时,大家都是在一个大汤盆里盛汤。

    温辰玄问:“又给我爸单做了?”

    韩琴回道:“老爷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我就挑着他爱吃的,给他单做出来,看看他胃口能不能好点儿。”

    温辰玄:“刚16点,这么早。”

    韩琴:“老爷中午就没吃,晚饭提前做好了温着,他到了这个时间,怎么着也该有点儿饿了吧?”

    两人正说着,韩琴手机响。

    俞梅驾车采购回来,她叫韩琴出去,帮她把未来一段时间温宅所需要的食材搬进宅子。

    韩琴扣上小炖盅的盖子,离开厨房。

    温辰玄朝厨房外头瞅了瞅,从兜里拿出迷你小瓶儿。

    温轼侨睡醒午觉,有点儿饿了,再加上他一天没出屋,就想起来走动走动,便下楼,自己来厨房了。

    他和出去的韩琴走个对脸儿。

    韩琴告诉温轼侨,他的晚饭做好了,在厨房的托盘里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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